夹看了看,是一份“助力乡村振兴,打造慈善平台”的资料。
原来不针对个人,而是帮了整个村。
十分钟后,贺律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便利袋,装着红糖姜茶和维C。
打开后座,放下东西。
贺晚恬坐的地方没有挪动,仍旧是要贴着他的模样,强装镇定的表情略显生涩,眼底还是羞赧更多。
一眼就能看穿的少女心思。
贺律扶着车门的动作一顿,关上门。
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一前一后,贺晚恬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无措地捧着两个塑料袋。
这下,整排后座都变成她一个人的,坐着、躺着都可以。
但她撇着唇角,不高兴。
而贺律只是无动于衷地抽出了平板,开始看文件。
红灯。
路面逐渐有积水,霓虹光下仿佛一条流金泻银的长河。
坐车时间久,贺晚恬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正想摸出手机看微博评论。
手机响了,仍旧是周旻宇。
未接来电(5)。
挂掉后,数字“5”跳成“6”。
未知短信信息:[我知道你看见了,接电话。]
贺晚恬拒听,想他早点放弃。
贺律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的动作,收回目光。
手机持之以恒地震个不停。
贺晚恬起初还掐断,到后来就干脆扔在一边不高兴管了,等着它自己消停。
断断续续的“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
直到司机成姐都有点听不下去这噪音,不放弃地继续连蓝牙,试图放点音乐。
贺律开口:“接电话。”
贺晚恬抬起脸,望向他在后视镜里那双眼。
漆黑,深邃,含着隐隐的探究。
鬼使神差地,她“哦”了声,听话地接起。
这种心甘情愿持续了三秒钟。
当周旻宇声音响起的那刻,她又想挂了。
“……你终于接了。”周旻宇咬牙。
贺晚恬望着窗上的雨发呆,不言。
“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不要一时冲动,我们当初就不是一时冲动,为什么分手分得这么草率呢,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有压力。”周旻宇憋着一口气,倒豆子似的,“但是两人在一起除了‘同甘’,还得学会‘共苦’,你就能保证下一个男人比我好吗?……”
这些话从贺晚恬的左耳朵进去,又从她的右耳朵出来,什么都没留下。
后视镜里映出的男人上半张脸。
贺晚恬就盯着看。
五分钟过去。
贺律回头看她,问:“停车?”
闻言,贺晚恬“啊”了下,心里猜测大概是自己长时间不说话,让小叔误以为谈话内容不方便给他听。
到底是成熟绅士的男人。
她忙摆手,说:“不是重要的人,继续开吧。”
贺律“嗯”一声。
安静的空间里,低沉的男性嗓音清晰地传进另一头周旻宇的耳朵里。
车载蓝牙的缓冲图标转了个圈,终于接上。
下一秒,周旻宇快要爆炸的声音从音质不佳的小音箱里传出,在车中回荡着。
“你身边有男人???”
“我草,我说你怎么分得这么果断,原来早给我戴绿帽了?”
“他妈的是哪个小白脸!”
“要不是我们周氏船运出了事,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贺晚恬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听一直安静的男人,突然笑出沉沉的一声。
他慢条斯理地发问:“……周氏船运?”
是的。贺晚恬在心里说。
她爸和她哥经营一家机械厂,要从国外进口不少集成电路。
合作方就是周氏船运,所以才安排两人相亲。
然而就在两个月,周氏船运被查出长期以来运输大量违禁品。
周旻宇:“你他妈知道?”
“当然。”贺律形散意懒地靠着椅背。
骨骼清晰的手轻扣着一侧储物格,一下一下。
他笑说:“我还记得被查前一天,你父亲带着所有身家来求我帮他的事儿。”
轻飘的口吻,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你在说什……”
声音像被掐断在喉咙口,那头忽然陷入死寂。
一秒,两秒过去,周旻宇声音兀地拔高,惊恐。
“你是贺律?!”
男人神情依旧淡着,脸上甚至带着笑。
可就是这样一个温和的人,给人的压迫感比什么都强。
没等回音,也不必再等回音自取其辱。
周旻宇急急忙忙挂断。
落荒而逃似的,留下一串“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