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
看到岸边的兄妹三人,他对着陆氏兄弟拱手行礼:“君期见过二位公子。”
曹壬头戴黑漆细纱小冠,身穿月白色大袖衫,褒衣博带,袍袖翩翩,身形似濯濯春柳,面色如中秋皎月,飘飘然立在船头。
一双宛若星子的眼睛真诚又坦荡,看着他们微微一笑,眼底仿佛有光一般,夏日的清辉都不抵半分。
岸上的陆氏兄弟不约而同地想起陆萸在来的路上与二人的描述。
妹妹说:“君期公子,既似的那池中的莲花飘逸高洁,又似那寺中的佛像明净出尘。”
最先回过神的是陆弘,他立即翻身下马,双手抱拳回礼:“俸卿见过君期公子。”
“季真见过君期公子”陆纯也回礼。
“晒死了,我们赶紧上船吧”陆萸笑着将马交给身后的部曲,不待两位兄长上船,立马欢快地奔向船边。
看到曹壬伸过来的手,她没有犹豫就着他的手跳上了甲板。
陆纯至进入画舫在曹壬身旁坐定了,才真的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个活生生的人,如今靠的近了,才发现他脸上有久病之后的憔悴。
陆弘是个健谈的人,因其知识渊博,见识广阔,总能找到话题和曹壬聊,而曹壬多年卧病在床,大把时光都是靠读书消磨,总能接上陆弘的话题。
他们二人从儒家的《中庸》聊到法家的《韩非子》,又从道家的无为而治聊到了庄子的《逍遥游》。
听闻曹壬抚的一手好琴,陆弘约着一起琴箫合奏了一番,此时的箫叫竖笛,一曲《流水》让陆萸听了久久沉醉其中。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这是少年郎在最好的年龄时一场最美的相遇。
陆弘只觉得相见恨晚,而陆纯则是疑惑这样的人物是如何能在南安王府默默无闻十几年的呢?
这次游湖,直至金乌西坠,几人才在湖畔杨柳下依依惜别。
曹壬回到行云院时,老王妃已等候多时,她看着脸上虽有倦色却依然神采奕奕的孙子,问:“此次出行,可有收获?”
“祖母,孙儿今日方知,何为知音相遇”曹壬激动的回。
老王妃欣慰一笑:“是陆家哪位公子?”
“陆弘,陆奉卿,孙儿因病缠绵病榻,一直无缘走遍河山,可与他的一番交谈,仿若为我打开了看这世界的门,多姿多彩。”
老王妃心中一叹,以前她终坚信无私则无欲,无欲则无畏,如今看来,是她错了。
孙子脸上这般神采,是过去的十五年都不曾见过的,若一直无欲无畏的活着,他的人生又有何乐趣呢?
“你喜欢便好,莫忘了日后多些往来”她交待道。
曹壬忙回:“劳祖母挂心了,孙儿省得。”
老王妃离开行云院时,忍不住问了一句:“陆家公子和你的青团小友,一样吗?”
曹壬虽不知祖母所问何意,却不假思索便回:“不一样。”
老王妃刚迈出的脚步一顿,想再说什么,却只笑笑:“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