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在阳光下更加耀眼,陆妘忍不住赞道:“这珠串真好看。”
葛医仙笑道:“这手串带久了颜色还会变得更艳。”
陆萸又看了一会,才将手串放入盒子中,然后问:“葛公可还留着当初的檀木珠子,如果把里面的药全去了,再用解药高温煮一下,我还能佩戴吗?”
葛医仙闻言,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他愤愤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这才蹦跶几天,你又开始嫌命太长了?”
陆萸也觉得这要求有些魔怔了,却仍忍不住开口:“他送我的东西如今只剩这个了,我真不舍得丢弃。”
药瓶里的药吃了一颗,剩下的为了研制解药都没了,他将入佛门,这手串已是最后念想。
葛医仙见陆萸解释时眼眶发红,眼中满是哀伤,他心中再有气也不忍继续责骂,于是起身愤愤道:“我就是劳碌命,罢了,届时我让人送来给你。”
陆萸起身向葛医仙深深一福:“多谢葛公成全。”
葛医仙气陆萸性格执拗,更气她不爱惜自己,懒得理她快步出去了。
陆妘也有些无法理解,那死物留着又有何意义,几颗带毒的烂木头罢了。
突然想到朱琳为张兴绝食,她“哎呀”一声惊呼后,一脸八卦的看着陆萸:“萸妹妹可是心悦君期公子?”
陆萸闻言,脑中突然“嗡”的一声,仿佛周遭一切都听不见了,心悦他吗?她为何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从认识他起,他对她全是包容与理解,哪怕她时常语出惊人,他亦从不点破,永远只有那句:“阿萸高兴便好。”
而她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了好友,在他面前从未伪装,若在别人面前她是太守府的女公子,那在他面前,她只是“阿萸”,真正的阿萸。
二人相识以来,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她都不曾忘记。
他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能牵动她的喜怒哀乐,哪怕知道他是追寻梦想而去,心里仍从未放下过别离带来的伤痛。
这一切,她一直以为是因为把他当好友,如今听陆妘问起,她瞬间变得很茫然,一时间怔怔地看着陆妘说不出话来。
“唉,我就随便问问,你别哭嘛”陆妘边说着边拿出手帕给陆萸擦脸上的泪。
陆萸这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突然笑道:“妘姐姐,我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她笑着,眼泪却似不值钱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因为傻,所以不知情为何物,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多活了几十年,早已把感情看透,讲着别人的爱情故事,却从未用心去想过自己。
“不要瞎说,不就心悦一个僧人吗?怎么就成傻瓜了”陆妘安慰道。
八卦堂姐的接受度还很高,陆萸拿过手帕,低头擦过眼泪后,苦涩笑道:“和佛祖抢人,哪怕只是想想,我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别这么想,再遇到更好的儿郎,你就会忘了他的”陆妘笃定的回。
会吗?陆萸低头怔怔的看着装手串的盒子,那样的少年估计再也遇不到了,而她再也做不成真正的阿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