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和你一起睡,他砍死的就是我了,”宋葬也配合地将脸埋进殷臣胸口,矫揉造作地撒娇,“好害怕。”
殷臣了然颔首,若有所思:“别怕,我可以先帮你砍死……”
“NO,不能砍我哥,那是亲哥!”
宋葬赶紧捂住殷臣这张为所欲为的嘴,催促他迅速离开。
蝉鸣嘶叫,夜色更浓。
直到此时此刻,宋葬才终于有时间去看一眼群聊。
他正想汇报自家大哥出现的幻觉问题,打字的手却蓦然停下。
“殷臣,殷无雪好像出事了。”
“那个怪女人?”
殷臣挑眉,也跟着点开了系统面板。
求救信息疯狂刷屏几十条,最终渐渐归于平静。
殷无雪提到的“女鬼”,如今正躲在尸体里装死,抓不出来。
她自己的喉咙遭受了严重的挤压伤,好在暂时死不了。
莫名陷入昏迷的官兵们,身体情况也很正常,呼吸频率稳定
,活得好好的。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摇晃他们都醒不过来。
偏偏这幅醒不过来的样子,像极了张家男人那被狼啃过脑袋的儿子,症状表现都一模一样。离奇得很,就是难以探查真实原因。
殷臣沉吟片刻,规划起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我们今晚先不用过去,早点休息。明早在钱庄兑换官银后,顺道去宁府与他们会合,吃个饭,然后上县城府衙找知县,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些官兵要搜查的应该不是叛贼……而是我。”
宋葬一怔:“安宁镇离村里不远,那应该是永嘉皇帝做的。他恐怕真能占卜出你的大概位置,正在逐一排查有夺嫡嫌疑的家族。”
“没错,皇帝的问题,最是严重。”
那些国师道士的居心暂且不论,但永嘉皇帝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
砍断十个亲儿子的四肢,放入大缸腌制,只为寻找到对皇位有威胁的殷臣……简直丧心病狂。
占卜真的有用,皇帝也真的绝不会停手。
总有一天,他能找到殷臣的精准位置。而在此之前,这般屠杀亲子的暴虐行径,还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只要妃子够多,生得够多,皇子是一时半会儿杀不完的,接下来只会有更多无辜者死在皇帝的手上。
造反势在必行,先从民心舆论开始下手。
是时候向天下人揭露并传播皇帝的丑事了,顺便趁着如今旱灾肆虐,搞点天地不仁的噱头出来。
两人躺在床上贴贴,聊了十来分钟的造反事宜,氛围变得无比和谐愉快。
宋葬在把玩殷臣柔软黑亮的发尾,侧躺着编出了好几条小麻花辫。殷臣也任由他摆布,很好说话。
于是宋葬一边玩,一边随口问:“殷无雪这次的角色有便利,她肯定比我们都擅长香火成神法,要不要教给她?”
“……你确定?她特别奇怪。”
“啊?有吗?”宋葬有些心虚,立刻一脸茫然地反问。
殷臣表情认真:“我觉得她极为可疑,很有可能做过对不起我的亏心事。”
宋葬眨眨眼:“除了我,还有谁敢对不起你?”
“有道理。那她就是个普通的怪女人。”
不,人家其实很正常,只是内心想法很多的同人女而已,还特别爱写追妻火葬场……
整天偷偷写殷臣为情所困、痛不欲生,这冷不丁就遇到正主,她当然心虚得要命。
宋葬知道,她不是王澍那种性格扭曲的大恶人。就算真有什么私心,只在这次副本里友好合作一回,还是完全可行的。
但殷无雪的抗性应该不算太强,否则也不会像今晚这样突然出事,被情绪裹挟,险些变成一个哑巴。
“明天看看她的状态再说,我困了,睡觉睡觉。”
“好,晚安。”
殷臣轻轻搂过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嗓音温和得有些诡异。
“不许偷亲我!”宋葬蓦地掐他一把。
“……知道了。”
油灯熄灭,屋里传来被褥掀动的摩擦声,以及好似暧昧的细碎言语。
没有人发现,修竹背着酣睡的婴儿站在院子里,犹如一根枯死木桩,久久未动。
他曾经澄澈单纯的眼神,在皎白月光中逐渐泛起丝丝缕缕的阴郁。
*
翌日凌晨,仍在睡梦中的宋葬,被殷臣偷偷运回家里。
房间内的被褥枕套,也由殷臣亲自换成了全新的款式。
宋葬在听见扫地声音时,才逐渐缓缓转醒。
没睡够,他打了个哈欠,困倦地缩在被子里偷瞄殷臣,欣赏他弯腰时绷紧的漂亮腰线,还有那双修长优越的腿,越看越精神。
一连看了好几眼之后,宋葬陡然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无。
他好像发现了殷臣崭新的小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