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沉浸在思绪中,单手环上殷臣的脖子,安抚性地轻轻摸着他的后颈,随即忽然发现,两人不知何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壁炉在熊熊燃烧,房间的摆设无比简朴而单调,除了十字架外没有任何多余装饰。
他有些疑惑:“这是哪里?”
殷臣将他按在壁炉旁边坐好,转身就找出铁壶,挂进壁炉里烧水。
“受伤的手臂伸出来。”殷臣坐在他身边,一边催促一边帮他卷起袖子,看见宋葬手腕上泛着寒意的青紫冻伤,脸色再次冷凝几分。
但他还是耐心回答了宋葬的问题:“这里是修女在祈祷前净手洁面的房间,我抄近路过来的,隔壁就是祷告室。黎明和管家都在,闹出乱子之前,我们最好先别过去。”
宋葬也没想到,只是单纯被怨灵的躯体穿过手腕,居然会留下如此明显的冻伤。
而且他皮肤太白,衬得伤势格外狰狞,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瞥了眼心情并不美妙的殷臣,宋葬还是安分地将手搭在殷臣腿上,任由他摆布。
“林刑呢?”
“死不了。”
“噢。”
温水浸着湿毛巾,一层一层包裹住冰冷手腕,热敷再加上明火烘烤,舒服暖意很快涌遍了宋葬周身。
殷臣甚至变魔法似的热了一杯牛奶,他说是从徐蔚然那里抢来的,熟练地把宋葬照顾得妥妥贴贴。
若放在平常时候,宋葬肯定安心接受了这份照顾,或许还会借着伤势撒个娇,问题是现在,殷臣肚子里有宝宝!
鬼宝宝,也是宝宝。宋
葬一想到这事就坐立不安:“要不你先躺着休息一下吧,我没事的,别管我。”
“想都别想。”
“可是你,你怀孕了。”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怀了只鬼,又不是死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葬看着他莫名火冒三丈的样子,不敢随便乱说话,只能弱弱附和:“好的,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殷臣突然沉默了。
他抿着唇,敛眸陷入沉思,听见隔壁传来健康的婴儿啼哭声,半晌后一言不发地解开了衬衫纽扣。
冷白肌肤大片坦露出来,清晰漂亮的锁骨,紧致有型的腰腹,雪中茱萸红似火……
宋葬哑然怔在原地,一时间看直了眼。
殷臣低声道:“摸摸。”
“……摸哪里?”
“全都摸一遍。”殷臣垂眸。
宋葬没有拒绝的选项。
他抬起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妥协般缓慢贴了上去。
“宋葬,你手好冰。”
“嗯。”
温热腹肌传来微不可察的细微战栗,宋葬不敢用力,却听见殷臣了愈发沉重的呼吸。
“可以了,松手。”殷臣毫无预兆地开口,略显粗鲁地一把拉开了宋葬的手。
宋葬有些疑惑,抬眸看他,意外瞥见他耳尖泛着一抹前所未有的薄红。
“我现在非常感性。”
察觉到宋葬逐渐震惊的视线,殷臣难得有些不自在,低声解释。
宋葬轻咳一声,继续弱弱附和:“嗯,这应该是正常现象,我能理解。”
“摸摸好像没有用,算了,你先继续烤火,我去隔壁看看。”
“不行,我要跟着你。”
“你的手腕……”
“你还怀孕了呢,我更不放心你,绝对不许单独行动!”
殷臣怔了怔,在蓦然硬气起来的宋葬面前,他向来无法继续针锋相对下去。此时也是一样。
“牵好我的手,今晚我也要陪你一起睡觉。”宋葬帮他扣好衬衫,紧接着凶巴巴地再次要求。
“嗯。”
殷臣应了一声,主动勾上宋葬的指尖,神色有些意外,更有些茫然。
不过是肚子里塞着一只怨灵而已,不会影响到他的生命安全,宋葬为什么比他还要紧张?
殷臣想不明白,但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宋葬如此在意他的紧张态度。
怀孕,好像是一件好事?
*
祷告室里的情况颇为混乱。
瑞秋才刚生产完毕,流了一地血水,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修女们接二连三从祈祷中回过神来,全都露出无比愕然的惊恐表情。
呱呱落地的男婴,浑身散发着刺眼圣光,若是侧耳仔细听,还能听到极似于天使的温柔吟唱。
“瑞秋,怎么回事?它是谁?”
中年修女依然未
曾察觉,自己的脸皮早已彻底溃烂。她猛地站起身,不受控制地抱起那纯洁美丽的小婴儿,颤声问。
瑞秋没有回话,她太疼了,几乎撑裂的肚子上满是出血点。而与此同时,管家先生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此地,又抱着一堆婴儿用品迅速归来,全都放在黎明身边。
从头到尾,没有人看见过管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