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包袱,扛在肩上快步离开。
“砰——”
不远处,枪声再次响起。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紧随而至,与小猫似的婴儿呜咽混杂交融,穿破了浓稠夜色,天际隐约泛起一层乳白微光。
徐蔚然脚步倏然停顿,皱起了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回事……有两个婴儿?”
他猜得没错。
与此同时,宋葬已经彻底打空了弹夹。
青紫交错的鬼婴睁着幽黑双眸,浑身布满斑驳孔洞。从额头到心口,每一处被子弹穿透的孔洞,都流淌着阴冷恶臭的黑水,将它本就阴沉的稚嫩脸蛋,污染得愈发瘆人。
它不再是普渡修女日思夜想的孩子,而是一只怨气冲天的溺死鬼。
小小的身形被银子弹打穿要害,强势压制着,逐渐变得虚浮飘渺,速度也慢了下来。
可它还没有死。
“我草,这玩意怎么就是
不死?”林刑抹开络腮胡里细碎的冰碴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在风雪中冻得发抖。
缀在天际的氤氲圣光似乎越来越亮了,乳白光华如天神降临,温柔撒落在挂满雪霜的枝桠上。
鬼婴透明的身子颤抖着,无比虚弱,可它却依旧不肯去死。
它怨憎扭曲的目光犹如实质,直勾勾盯着殷臣的背影,带着翻涌沸腾的憎恨。
——很显然,它把殷臣看作杀母仇人。
恶臭阴冷的尸水汩汩向外溢涌着,鬼婴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嚎叫,蓄满力气,最后一次猛地冲了上来。
它报复性地、自杀性地冲进了殷臣的肚子里,彻底消弭无影。
殷臣:???
宋葬反应很快,想都没想立即伸手去拦它,可肉//体凡胎的阻碍根本毫无作用。鬼婴本就没有可以触碰的实体,犹如一阵阴风穿过宋葬的手腕,透着彻骨如针刺的寒冷。
“殷臣你没事吧?!”他顾不上自己倏然间疼痛脱力的冰凉手腕,挣扎着从殷臣肩头跳下来。
而林刑有点过于倒霉,被宋葬焦急中爆发的力道所误伤,直接撞飞了出去,不受控制地滑行数米才堪堪停下。
他吐了口血,呆滞坐在雪地上,看了看身形孱弱、脸色苍白的宋葬,又摸了摸胸腔下裂开的肋骨,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个荒诞无比的怪梦,怎么还没睡醒呢?
“我没事,你有事。”
殷臣脸色黑沉,不由分说便脱了外套披在宋葬身上,紧紧握着他被严重冻伤的手腕。
“嘶,疼……”宋葬小声抱怨。
“现在知道疼了?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居然敢主动去碰成型的怨灵?!再敢多碰几次,老子就要给你收尸了!别乱动,现在带你回去泡温水。”
殷臣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将宋葬包在外套里打横抱起来,边走边怒火朝天地念叨:“宋葬,它在追的人是我,主动攻击也只会针对我一个!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一起跑……”
他真的好生气啊。
宋葬乖乖缩在殷臣怀里,现在是半点也不敢挣扎,生怕伤到了他。
见殷臣越走越快,宋葬还有些担心,不由抬起没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去碰他肚子:“殷臣,你真的没事?”
“没事,但是我怀孕了,接下来几天我会很容易生气,”殷臣冷笑一声,“不,现在我就很生气。”
“……啊?”
宋葬动作顿住,忍不住又摸了摸殷臣紧实平坦的小腹,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
被摸几次肚子,殷臣的火气似乎莫名其妙降低了些,抿着薄唇低头睨他一眼,淡淡解释:“现在我明白了,它要报复我,让我倒霉,所以选择了最有可能令人类感到痛苦,不,是极致痛苦的方式——生一个孩子。”
毕竟这个时代可还没有剖腹产,怀孕后只能靠母亲自己顺产生下来,从头到尾都无比痛苦而凶险,是一场不堪想象的漫长折磨。
“你、你怎么生?”
“不知道,拿刀挖出来吧。到时候你帮我割开肚子,”殷臣微微垂眸,若有所思,“我怕自己母性上头,突然间下不了手。”
听他这漫不经心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切西瓜呢。但那可是一个变成了强大怨灵的可怕鬼婴!
宋葬断然拒绝,惶恐道:“不行,怎么能让我来,我也不敢下手的……”
“不行也得行。你连怨灵都碰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殷臣又开始冷笑,故意阴阳怪气,“还是说,你不想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我不是,我没有!”宋葬急忙否认。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来切开我的肚子。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这样对我。”
殷臣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宋葬不自在地点点头,决定从今天开始安分守己,至少在殷臣“怀孕”一事解决之前,不能像曾经那样暗中搞大事。
其实他已经偷偷探查过,这副本最爱说谎的npc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