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的呼吸声,指甲反复抠挖着泥地,呼吸在渐渐微弱。
宋葬赶紧推开门,一团熟悉又陌生的黑色丝状异物,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它层层包裹住宋嗣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收紧作茧。
是那个偷舔他脸的头发妖怪!
宋葬瞪大眼睛,连忙拿起一旁的铁锄头,毫不犹豫插进头发深处,狠狠向上一挑。
他几乎用了八成的力气,宋嗣直接头一歪、昏了过去。
锄头铁块支撑不住碎裂断开,木屑在冲击力下漫天飞舞,诡异的黑发丝茧也随之寸寸皲裂,断成好几束散落的普通黑发。
“啊——!”
又是一声不男不女的凄厉惨叫,黑发怪物灵活地将身体分散开来,寻思逃向四面八方,钻入杂物间的缝隙孔洞。
宋葬没去耗力追击,先蹲下来拍了拍昏迷的宋嗣。
很好,没死,呼吸均匀。
他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犹如死物的几束黑发,放进系统的临时空间里,暂时储存着。
待会儿让殷臣也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稀奇东西。
至于搞乱杂物间的这口锅……先怪罪在大哥头上再说。
他现在有事要做,得早些去镇上与玩家们会合。
田月香果然被气得不行,骂骂咧咧,怀疑宋嗣偷喝了老太爷的米酒。
嫂子哭笑不得地哄她:“没事啊娘,我来收拾。”
“不用,先放着就行!二郎,你爹呢?别耽搁了出发的时辰!”
“来了来了,牛车在外头。”宋唯一赶忙应声。
自从被野猪撞坏生育能力后,宋唯一变得沉默寡言,对媳妇的依赖性越来越强,很听田月香的话。
今儿他连早饭都没吃,赶着熹微晨光早早出门,牵回了提前租好的牛车。
田月香装上大包小包的干粮,塞进宋唯一的包袱里,反复嘱咐他不要饿着孩子。
宋唯一呐呐点头,老实地背起包袱,小心翼翼检察缝在袖子里的五十两银票。
“二郎,走了。”
“来啦!”
宋葬佯装无事发生,兴高采烈地坐上牛车,晃晃悠悠朝安宁镇出发。
每次回头,都能看见殷臣的身影。
有时在一棵距离牛车很近的树上,有时在路边的茶水铺坐着,有时在排队买豆腐……活像个变态跟踪狂。
算了,殷臣开心就好。
安宁镇很是繁华,一条宽敞的石板马路贯穿全镇,青砖瓦房鳞次栉比,没有一间不像样的茅草屋。
今日恰逢小集,来往车马众多,沿途有许多临时出街的小吃摊与面点商铺,食物种类不算多,但全都散发着诱人香气。
“二郎,想吃包子吗?去,买两个荤的。”
宋唯一摸摸口袋,掏出两文大钱。
宋葬爽快地接过铜钱,跳下牛车,挑了两个最漂亮的包子回来,递给他:“爹,您吃吧。今早的粥您一口没动呢。”
“爹不饿的,还有干粮。”
怎么可能不饿。
宋葬不由分说把包子塞进他怀里,语气蛮横起来:“爹,吃包子!再不吃我就闹了。”
“哎,你这孩子。”
迫于无奈,宋唯一摇着头咬了一大口。
皮薄馅厚的鲜肉包子太过美味,热气蒸腾,他的眼泪也立刻应声而落。
“二郎啊,我知你是孝顺孩子,听爹一句劝,娶媳妇后也要好好读书,不可沉溺在温柔乡里。你有少爷脾气,平日骄纵些也没关系,但要学会自立,当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你真心喜欢她,就必须给她挣个诰命回来,别学你爹我……呜呜……”
宋唯一哭了,越哭越大声。
他啃着肉包子边哭边吃,还絮絮叨叨说他对不起田月香,对不起俩儿子,没了精气神儿后,什么事都做不好。
拉车的老牛都不耐烦了,宋葬还在支着下巴耐心听。
简单判断,他爹应该也是个好人。
一直来到海宁钱庄,宋唯一才勉强收住哭声。
听宁燃说,海宁钱庄是十里八方最大最强的钱庄,传闻中背靠国舅爷,无人敢惹。
这钱庄里的伙计也守规矩,兑银典当的价格都很
公道。
宋唯一有些不好意思。
他把牛车交给看管伙计,抹了抹脸,整理好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五十两官银是吧?老爷您这边请,先喝杯热茶,慢慢检查可否有缺漏。出了钱庄,一概不退不换。”
管事的很有礼貌,检查银票为真后,立刻让仆从上茶招待。
圆润完美的银元宝,一个个整齐码在木箱中。掀开盖子,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银光。
宋唯一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他颤抖着手摸了又摸,说话都有些结巴:“没、没有缺漏,帮我搬上牛车,多谢。”
伙计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