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挺可笑的,但那样怎样?”
“殷先生,你……”
“只有我,有资格对他做任何事。你算什么?”
殷臣蓦地抬起冰凉凤眸,拿起滚烫的茶水,猛然浇在白纸黑墨的官方文件上。
油印墨色与公章红泥在茶水中晕开,迅速模糊褪色,化作一团污浊浓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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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殷臣已然缓缓站起身,凭空拿出一把森白砍刀,立在身前。
会客厅里没人看清这把刀究竟从何而来,只眼前一花,就见殷臣弯着唇举起砍刀,锋锐刀刃贴在枯瘦老者颤抖的颈动脉之上。
“现在,你是我的人质,马上投降。这里没有外人,我大可杀掉你一个人质,再换下一个。”
他手腕微转,精准割破老者的侧颈皮肤,鲜血顷刻顺着刀尖流淌而下。
“……咕。”
*
宋葬对殷臣正在做的嚣张事情一无所知。
宁焰让他先躲在后院藏好,他便坐在门槛前与老龙聊天,安抚着迫不及待想要逃离囚笼的诡物。
直到宁焰领着警署的专业法医团队,冲进祖屋快速拍照留证、开始打捞尸骸,宋葬才能自由行动。
随着稚嫩的白骨被一具一具抬出屋外,老龙原本苍老憔悴的面容,竟也跟着精神焕发起来。
“吼——!”
老龙按捺着性子,焦灼地等到法医队伍带着尸骨退出危险范围,随后仰天长啸一声,蓦然腾空而起。
它径直撞破禁锢了自己无数年的茅草屋顶,臃肿龙身不太适应地裹带着泥土逃离出去,腾云冲向天际,疯狂而崩溃地大声嘶吼着,长啸发泄着,久久无法释怀。
但哪怕情绪激烈至此,老龙却不曾大肆破坏任何一具尸骸。
它斑驳破旧的鳞片沐浴于金灿阳光下,看起来同样也在熠熠生辉。
“污染指数如何?”宋葬有点担心。
“没事,没有检测到污染。”
“那就行。”
“唉,它以前应该是一条很善良的龙。”宁焰抱着手臂仰头望天,不由感慨。
“前院情况怎么样了?”宋葬问他,“为什么我们还要躲在这里呢?”
“这……还不是因为你家那位提前威胁过我,非要我把你藏在安全的地方,”宁焰啧了下,“可恶,单身狗的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人关心呢?”
单身狗?宋葬反应了数秒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宁哥,你真想找对象的话不难吧?我觉得你在市场上应该很受欢迎啊,”宋葬一脸认真,“你长得很帅的。”
“谁长得很帅?”
猝不及防,殷臣沁着凉意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宁焰吓了一跳,而宋葬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殷臣悄无声息的出现方式。
他回头看向殷臣,发现这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原本雪白的大衣边角浸染着斑斓血迹。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否则应该早就换上干净的新衣服了。
上下看了殷臣几眼,宋葬觉得不太对劲,皱眉定睛盯着他的脸:“殷臣,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受伤了吗?”
“……当然没有。”殷臣微微一怔,随即佯装漫不经心地回答宋葬,甚至为此放过了刚才的问题。
宋葬却不想这么快放过殷臣。
因为他想起在鲤国,兰玉珩曾经专门大半夜找他谈过一次话,为了殷臣的身体……如今回想起来,真是充满疑点。
他还记得第二天早上,殷臣的脸色与此时一模一样,很显然状态不佳。
宋葬分辨殷臣状态的方法简单粗暴——平常殷臣气色好,那双微弯的唇看起来也是红扑扑的,就像刚喝完一杯红酒,悄然散发着微醺的色泽,柔软又漂亮。
现在气色不好,唇色也就没有那么红了。
宋葬有些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吸了口气,态度强势起来:你回去休息。”
而殷臣没想答应:“老师,我还要……”
“剩下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做,但你必须回去休息,这是命令。”宋葬凶巴巴道。
殷臣怔然片刻,对上宋葬无比认真的黑亮眸子,眼底泛起一丝懵然无措,像是在出神,还有些许宋葬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半晌后,殷臣很轻地“嗯”了一声,听话地转头就走。
宁焰根本插不进两人之间诡异的互动中,望着殷臣快速离去的背影,目瞪口呆。
“你,你……你已经彻底拿下他了?”
什么拿下不拿下的,宋葬皱眉,凶巴巴看向宁焰认真道:“我们是队友,他也帮了我们很多,我怎么能继续放任他以那种状态继续工作呢?宁哥,如果是你逞强,我也要骂你。”
宋葬这样气势全开的样子,宁焰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