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贺尘晔看到还微微侧过身,半蜷着的手指要碰不碰地在周围踌躇着,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去那边坐着吧,我来。”
贺尘晔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跟房屋装修风格搭到极致的铂金细闪奢石餐桌前,盛怀宁拘束坐着,目光跟着男人忙碌的身影来回移动。
实在是太让她瞠目结舌,印象中港城的豪门公子哥几乎都是游手好闲,不管身处哪里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而贺尘晔,外形、气质都像是长于家教森严的大户人家,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和高贵,让他看起来既不会太过热烈,也不至于太过疏远,恰到好处。
可偏偏这样的一个人,这会儿正端着一个又一个的精美餐具,戴着极具反差感的千鸟格围裙,穿梭在厨房和餐厅之间,规矩里透着一丝滑稽。
盛怀宁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赤.裸直白,为了舒服点还顺势支起胳膊托起了腮。
指尖有节奏地抬起又落下,她默了片刻,问:“是...阿姨做的吗?”
“是我做的。如果不合胃口,可以重新叫餐。”
贺尘晔盛了碗汤放她面前,连带着还有一屉叉烧包。
“不用,我没那么挑剔,而且这个叉烧包是我最喜欢的,汤看着也很鲜,”盛怀宁搓搓手,再出声变了语调,“贺尘晔,你好厉害。”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
贺尘晔先是一愣,眸色淡淡地瞥她一眼又迅速闪开,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厨房。
就在盛怀宁大快朵颐时,在客厅玩累了的溪溪抱着一沓杂志,慢悠悠地往餐厅的方向移动,扬声加了句,“哥哥,想喝果汁。”
等待洗碗机运转的罅隙,贺尘晔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果蔬汁。
原本迈得轻缓的步子忽地加快了不少,他提前几秒到达餐厅,截住了人。
厉声:“我以前说过什么?”
女孩子被吓得哆嗦了下,眼角登时溢出豆大的泪珠,强忍着哭腔,“我错了,哥哥。”
贺尘晔顿觉自己几秒钟前做得过火了,懊悔的情绪让他心口一紧,立即软着性子去哄人。
溪溪抽泣着咽了下喉,越发觉得委屈,终是没忍住哭出了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板上砸,“哥哥,我知道你说过不能把不相关的东西拿上餐桌,可是今天我第一次拿的时候,你没有生气,我就以为可以拿。”
这条规矩听起来确实霸道。
只是几年前所发生的那件事,实在让他心有余悸。
同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贺尘晔急于吃完饭去参加线上会,便没过多注意对面边看书边吃饭的人。
等他发现,女孩子已经被卡在喉咙的鱼刺,刺激到面红耳赤。
幸好,处理得及时,并未伤到食道内壁。
但自那日后,贺尘晔只要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一阵后怕。
思绪收回,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尘晔心知肚明,突然反常仅是因为溪溪这会儿还抱在怀里的那一整沓杂志。
他怕溪溪口无遮拦,有些麻烦能提前避免更好。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会引起盛怀宁的注意。
听着那抽噎的声音,她放下执筷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两个人驻足的地方走了过去。
听着身后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贺尘晔感到如芒在背,一动也不敢动。
盛怀宁作为一个外人,自然清楚自己没资格为了袒护溪溪,而去斥责贺尘晔。
她看着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只能好言好语地去劝,“你刚刚好凶啊,明明可以换种方式好好沟通,非要把人惹哭了才满意。”
有了盛怀宁的强行介入,溪溪终于消停了下来,顾不得下巴上悬而不落的眼泪,急匆匆地想往她的怀里钻。
距离仅剩咫尺时,杂志往地上掉的声音接二连三响了起来。
除了贺尘晔的心慌,盛怀宁和溪溪是实实在在被吓到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蹲下身去捡,只是盛怀宁动作快了点,恰巧就看见了上面的内容。
被刻意折起来的那页,是她有一次比赛结束后的专访。
盛怀宁反应再迟钝,这会儿也该回味过来了。
她顺着每一本折住的位置摊开,里面设计独特的照片汇聚在一起,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她。
哑然了会儿,盛怀宁瞳孔微微放大。
如果是前两日,她或许还会觉得毛骨悚然,而此时此刻,是诧异居多。
来不及细想,她脱口而出,“贺尘晔,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