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案子没有必然关系,呈上去了撑死也就个藏匿证物的罪名,既不能把人一刀砍死也不能给金听澜洗清冤屈,我拿出来给你有什么用?”
“可它是这个案件最明显的漏洞啊。”
秦怀之笑道。
“你大可用它抛砖引玉,一个旧案中牵扯出了另一个旧案总不是件好事儿,谯县和云县的案子一放出来,当年那些办金听澜案子的人谁也别想好过,要给他脱罪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萧子衿却突然转了话锋道:“可我为何要给金听澜脱罪?”
秦怀之闻言一愣,纳闷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丫头你刚睡醒吗?你做这些不就是对金听澜的判决有异议,所以才在这折腾半天吗?”
“这世上这么多疑案,多的是人觉得他的判决有误,更何况一个已死之人,还有人能想着为他辩驳脱罪,是好事啊。”
萧子衿冷笑一声道:“脱罪?人活着那才叫脱罪,死了的那叫正名,可一个死人的清白与否,除了能给本侯带来点贤名外还能有什么用?能把他这个人完完整整地还回来给我吗!”
秦怀之闻言,目光立马变了,还不等他说什么话,就见女侯执起一卷竹简站起身来,自上而下投来的眼神与她的声音一样冷厉:
“本侯才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给自己塑金身,我之所以做这么多,就是因为我要用一个死人的冤屈来谋利益,好让我和我的晋阳军在雒阳也开辟出一席地,叫所有人都忌惮我们。”
“金听澜的案子不过是一个有力的跳板而已,没有他我一样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跳板来达成这个目的,至于他那些陈年冤案——”
萧子衿忽地顿了顿,似在忍耐着什么。
“他想要公道,那就先让他活过来,自己拿着这些证据敲登闻鼓去!”
“你——”
小丫头片子疯了呀!
秦怀之听愣了,张口结舌指着那逆天的女侯半晌都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转头就把矛头指向后边沉默不言的裴青:“你不说点什么劝劝?!”
裴青无辜地耸了耸肩:“叔父,日后结亲我才是那个内人,你指望我这个未来侯夫能劝动主君什么呢?”
“你你你——”
秦怀之的手更抖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裴青一眼,撂下一句“夫纲不振”就转头独自面对女侯。
然而在开口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萧子衿的话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你刚刚说让什么先活过来?”
再混账的东西也不可能真拿着死人的名义不干人事只谋己利,他觉得作为老萧侯的孙女、晋阳军现任统帅的年少极其有为的萧子衿,应该不至于这么不是东西。
于是他盯着萧子衿拿在手里的那卷竹简,又问了一遍:“你想让谁活?”
萧子衿手中拿着的竹简展开,“冬月初六陈氏卖官鬻爵案”几个大字映入眼帘,秦怀之接过来左看右看,除了时间与金听澜的案子相近一点,别的也没啥共同的地方了。
“你说明白点,咱们这群搞法务的不喜欢哑谜。”
未来的侯夫裴青这时候有用处了,他凑上前说道:“这是属下在前些日子无意间发现的一桩旧案,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准则,我就把这事儿跟侯女提了一嘴,侯女放心上了,趁着这会儿要来劝您出面,顺道来看看卷宗。”
“而且对于这个案子,我们有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是金听澜的死亡动机太奇怪了。”
秦怀之皱着眉又看了一遍卷宗,边看边问道:“哪个地方奇怪?”
萧子衿复又坐下,指着卷宗上的一处文字道:“金听澜本来一直在坚持他的证词,即便他因为物证丢失而受到刑罚,他也没有退让过,反而是在他的长兄金听闲去找过他后,他就认了,为什么?”
“因为他的家族势弱,宦官的强势让他的兄长招架不住,所以才会来劝他认命,以此换来全族生路。”
“于是他就退让了,宦官得到了他的认罪书心满意足,赐他个枭首示众,全族无恙。”
“这才是这个案子该有的结果不是吗?但是他却在认罪后自戕,本来已经得到宽恕的族人因为被牵连被逐出了雒阳,这样的结果无论怎么修饰都无法改变,只能这么写上去结案了,而今翻出来再怎么梳理也没法理清金听澜自戕的原因。”
“后来在来这里的路上,裴尉监与我聊起他的猜测,再次将整个案件梳理一遍后,我们有了个新的思路。”
萧子衿搁在案上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着桌面,早些时候为了赴宴而染的蔻丹还未洗去,略长的指甲磕在桌面上,清脆的声音令面前的两个男人保持着清醒。
“我们对于他自尽动机的一切不理解,全都源于他早就被金听闲说服认罪了这一点,而我们最开始也觉得,金听闲是为了家族的安全才会去劝他认罪,可明明一开始去揭发他的人就是金听闲啊。”
一切的不合理总会有一个导致偏离的源头,如果没有宦官集团这个搅屎的棍出来迫害人,萧子衿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