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唤了一句。
那小公子没有理她,只一心看自己的,惹得萧子衿更想逗他了。
只见她又上前一步,站在小公子的身侧,笑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公子呀?”
许是总有人这么问过他,小公子仍旧没理会,只是掀开了衣袍的一角,拍了拍他的腰牌。
绿檀木底,鎏金粉饰,“司”字腰牌足以证明面前这只小兔子是何许人也。
“哦……司氏的小公子啊。”萧子衿更有兴趣了,她兀自走到人家旁边的栏上坐下,微微侧过去看他,“让阿姊好好猜猜,你是司氏哪一房的孩子。”
女子秀丽的脸露了小半张在视野中,一股清冽的草药香气也随之扑面而来,若换作是平日那些总是来缠着他问东问西的人,小公子定会皱起眉头表示自己不悦,但奇怪的是,旁边的这位阿姊的声音和气味并不让他感到厌恶,相反还有些……喜欢?
真奇怪。
小公子也不盯着水面瞧了,他转过头看向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看清面前是何许人也后,他原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司氏现今有四房,长房与二房在雒阳任职,其余二房皆在老家任职地方。”萧子衿笑着兀自说道,“长房的五位公子有四位皆已入朝为官,剩余那位年及十五,二房的三位公子只有一位在朝,其余一个赋闲在家,一个只有五岁。”
她说着说着就注意到了这位小公子微愣的神色和瞪大的眼睛,但这并不是害怕她的神情,反而与叶五娘看到她时的羞涩模样有些相似。
又是一个喜欢姊姊的小朋友啊……
萧子衿笑得更开心了。
“我听说长房的小公子很喜欢跟着他的四兄到处跑。”萧子衿轻笑道,“叶氏与司氏算是交好,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叶氏要请也只会请长房的公子女眷来,而这一请,就请来了三位。”
“你是司氏长房的七公子司摇光,对否?”
司摇光并不奇怪她会猜错自己的身份,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后觉面前这位亦是女眷,只点头不语太无礼,故又稍重的将头一点,应道:“嗯。”
今日算是个晴雪天,早前飘起的小雪很快就停了,冬阳从退去的雪云里出来,日光融化了水中漂着的浮冰,温和地将坐在水榭旁的二人笼罩其中。
侯女的锋芒在这个孩子面前尽数隐藏,柔和的目光与笼在她身上的阳光融合,在司摇光的视角看来,她一点都不像四兄和父亲吓唬的那样凶神恶煞,相反,这个姊姊比母亲和两个阿姊更让他觉得有亲和力,让人不自觉的就想接近。
姊姊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司摇光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说道:“阿姊真好看。”
很轻的五个字,很清脆好听的声音。
萧子衿听后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觉得自己今天运气挺好的,左遇到一个可爱的小蝴蝶,右遇到一个好玩的小兔子。
她边笑边指了指自己,问道:“小公子知道我是何人吗?”
方才只知道这小公子长得可爱,现下再端详起来,才知小公子眉眼中带了些清冷的意味,只不过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面上仍带着些介于孩童与少年人之间的稚嫩青涩,这才叫人忽略了他眉眼中的那份清冷意。
司摇光又是一点头,这次可不是没感情的小鸡啄米了,再开口时他连眼睛都亮了起来:“阿姊是镇北平侯萧子衿,三年前十月廿一打赢了匈奴的古玛将军,两年前五月至十一月初四协助雒阳平了芷县兵乱,同年十月份还把古玛的弟弟古赫锁链套头用马拖着跑了战场半圈……”
萧子衿听着听着脸色就有些变了,常人知道她在战场上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听个结果,只有朝廷记功的时候才会叫人详细说明立功的经过。
看来这个孩子和他那个四兄果真如夜歌所说一般,在这件事里他们的痕迹即便没有司玉衡那么明显且深刻,但绝不会只是救了夜歌和掩护他出入雒阳城那么简单。
司摇光说完一串话后托了托下巴,皱着眉似在回忆自己是否有遗漏什么,想到了之后他一拍脑袋,道:“还有,阿姊是季陵公子那个可爱但凶巴巴的矮冬瓜母老虎表妹!”
萧子衿:“……”
好你个金听澜,你平常在小孩子面前就是这么夸我的?
侯女气笑了,心道:“表兄你人脉可真广啊,小孩你和你四兄隐藏得真深啊,老娘排查了这么多人连自己未婚夫都怀疑了,唯独就你们家漏了你们这俩聪明蛋子。
萧子衿正欲说什么话反驳这句“可爱但凶巴巴的矮冬瓜母老虎”,嘴刚张开就听见后边传来一句轻唤。
“阿琢,过来。”
这道声音清冷而平淡,并没有太多的语气,要说有那也只是兄长对底下弟妹的无奈和亲切。
萧子衿闻言一愣,继而又是笑出了声。
早该发现她了吧,这会儿才出声,是听见小孩那一声“母老虎”了,怕她骂人?
司摇光站起身向她后方奔去,她也跟着转过身去,发现站在那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