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沉了下来,尹伊拉了下他的手,他又恢复了往昔,驾轻就熟笑了起来。
方才不过下了些雨雾,两人进了屋,褪下外套,掸了下上面的小水珠子,佣人接过衣服挂了起来。
餐桌上已经坐了人,霍老爷子坐在主座,老太太坐在左手边,霍家两房人分坐两边。
佣人们有条不紊上菜,自家人聚餐,上的也是家常菜。
今年的主菜是霍夫人安排的,是炖了大半天的佛跳墙,里头混合各种荤味,软嫩柔润,浓郁鲜香,又荤而不腻,全家老小都合适。
紧接着是白切鸡,红烧乳鸽,清蒸多宝鱼,蚝油生菜等等。
菜才摆好,又有佣人们端来红酒摆下。
霍夫人亲自给公公婆婆勺了菜,霍老爷子动了筷。
对面,堂兄弟霍炎拿起酒杯站起来,春风得意,“祝咱家个个都身体健康,来年生意兴隆。”
霍炎对着霍夫人上手的中年男人笑,“伯父也尝尝,这是我特意让人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好酒。伯父是品酒行家,尝尝我这酒好不好。”
霍符霍英的父亲好酒,好奉承,好排场,堂侄子这么给面子,他不免得开怀大笑,也站了起来招呼众人,“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一家老小聚在一起,都站起来碰个杯。”
众人起来碰了杯,坐下,边吃边聊着不咸不淡的家常话。
霍父多喝了两杯,脸色红红,突然就点评起了霍符霍英两兄弟,“你瞧瞧你们两个都比不上阿炎一个有用,城南那个项目,不是阿炎得力,哪能那么容易拿下来,你们得学学。”
“一个是你,霍符,安常守故,别人家一升职就跟乌眼鸡一样。另一个,霍英,流离浪荡,毫无用处。”
身旁霍夫人听着霍父的胡言乱语,脸色一沉,又不好发作,对面堂叔堂婶一家倒是笑吟吟听着。
霍符半垂着头望向霍老爷子。
霍英却是丝毫不理会,垂眸笑着给身旁的女孩夹了一筷子青菜。这生菜尝着还挺鲜,她刚吃了半碗佛跳墙,到底是大肉,腻了些。
顽劣的小儿子嬉皮笑脸的,哪里有在认真听,一点都不知道尊重父母长辈,带过来的那女朋友也不知所谓,毫无礼数。
年前霍炎拿下城南码头的项目,升了副总,也是他这大侄子该得的,那个项目能挣老多钱了!
瞧瞧他这两个儿子,一个都不顶用,争权夺利倒是一个比一个行,这样下去,集团迟早被他们败光了。
霍父自觉痛心疾首,还要继续说。
霍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筷子和桌面碰撞,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众人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眼神如炬,只威严笑着望向霍父,也不说话。
霍父对上他老爹明显想要刀人的视线,顿时酒醒了一半。
对面堂叔适时笑了起来,“大哥你也真是的,这一大家子的吃着饭呢,我们家这几个小辈,哪个不是好的,你净说些玩笑话。”
霍父顺着台阶下,对着老爷子满脸堆笑,“对对对,都好都好。”
霍老太太给了霍夫人一个安抚的眼神。
霍夫人忍下气,笑着招呼大家继续吃。
自己这丈夫十年如一日像个傻子一样不争气不说,还不分敌我净拉后腿,要不是公婆待她好,霍夫人早就忍不了要掀桌了。
夹了几筷子菜,借着某句闲话,霍老爷子满脸慈祥,“阿炎的确是个能干的,后生可畏啊,明年要继续努力。”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到底是霍氏的实际掌舵者,他说的话没人敢不听,霍炎恭敬点头笑着。
众人又笑着碰了杯。
话锋一转,老爷子又望向霍符,像爷孙闲聊般笑着叮嘱他,“刘润和谭啸平那边,很多同行盯着,你也要抓紧点。”
这个才是霍氏今年最重要的项目,这个项目成了,霍氏企业将会实现跨越性的前进。
霍符点点头,“项目的所有进程都没问题,今天阿英才从京城回来,谭啸平那边已经给我来过电话了,如无意外的话,我们霍氏能分到一杯羹。”
说着他站起来,朝霍老爷子和霍英举起酒杯,淡笑着抿了一口。
这一杯是敬亲爷爷,敬亲兄弟的,感谢他们给予的支持和帮助。
霍夫人目光专注地看着身形高大的儿子,眼里盈起了泪花,她微微抿唇,欣慰笑了。
儿子沉着从容,并没有被霍父打压的话影响到,做母亲的知道他心里有把握就放心了。
“来,吃块鸡,正宗山地走地鸡来的,很新鲜。”霍夫人夹了块鸡腿肉放在尹伊碗里。
“刘润那边才是重点,谭啸平终究是个推手。”霍老爷子轻轻点头,目光闪烁。
霍符望向霍英。
霍英嘴角含笑,“那个项目的事,刘润不方便出面,谭啸平是他推出来的代理人,您放心,谭啸平敢答应,那就是刘润意思了。”
收了钱自然有收了钱的做法,于情于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