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了。
“杀了她!”
古玛大吼一声,似是要将那催命的醉意也吼出自己的身体。
帐内士兵一拥而上,眼看着那些索命的长枪将要刺穿少年瘦小的身躯,古玛却忽觉脑后掠过一阵劲风,武人的本能让他欲要回首攻击,细长的利刃却先一步贯穿了他的脖颈。
匈奴将军高大的身躯在此刻成了拖他下地狱的鬼手,不用那来有影而去无踪的敌人再多费什么力气,他就渐失了力气狠狠摔在地上。
少年手中持着那跟她的家乡刀剑制式相似的匈奴刀,飞身轻巧地避开了刺向她的长枪,在敌人枪头向上再次朝她刺来之前她将手中刀朝着一个士兵的胸口掷去,为自己砸开了一条生路。
她上前夺过敌人的长枪转身迎敌,汉家枪法将这柄“百兵之王”运用到了极致,便是在这方将要塌陷的营帐中也无法限制住它的强大。
古玛倒在地上大张着嘴,试图用大口喘气让自己恢复回击的力气,然而在彻底咽气之前他都再不能动弹半分。
在一片火光和飞扬的血浆中,他看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矫健身影,提着长枪为自己和同伴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看到了那个杀了自己的人有着和他一样的琥珀色眼睛,以及那人手中浸染着他的血的、被那少年交于对方手中且一直未被他察觉的一把簪刀。
而与他满身煞气不同的是,那只对于汉人来说是异色的眼瞳澄澈明净,便是同样带着杀气也比他要干净的多。
那个人正是事前被他一直忽略的,曾在酒宴上刺杀的女人。
她的名字叫做越琼,是个身上流着一半匈奴人的血的汉人女子,而她所追随之人正是萧家军如今的领头人——平侯世子萧子衿。
少年人年纪虽轻,英气的眉宇间却已有了几分祖父和父亲当年的气势。
她手握长枪,身姿矫健,只身周旋于敌军之间也不忘将越琼拉起,与她并肩而战。
与此同时,匈奴人的营地已是一片血海滔天,先是前头大帐外的看守被人一刀抹了脖子,随后便是满天箭雨倾泻而下,帐中众人的惊叫声几乎是刚放开嗓子就戛然而止。
古玛的几位副将从提着兵刃从一片箭雨中冲出来,四处找寻着大将军的身影,不料刚一冒头汉军的玄铁箭就跟长了眼一般从营地百步外的地方飞来把他们扎了个对穿。
古玛手下一位叫胡拉尔的副将运气较好些,在玄铁箭逼近他前下意识拉过身边的同伴给自己挡箭,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躲过攻击后他朝着混乱不堪的军营大吼一声道:“都别慌!区区汉人何以为惧,先去找大将军,随我——”
一语还未罢,他视野里突然出现一把长兵,紧接着就闻得一声烈马嘶鸣略过北地浩瀚的夜空,胡拉尔的人头便被那神兵利刃削了去,殷红的血从断颈之处飞溅而出,溅了那长兵的刀刃一身。
而将他斩于马下之人并未因自己刚刚杀了一位匈奴将领而多做停留,他跨坐于一匹红鬃战马上,提着斩|马|刀势如破竹地杀进一片敌军临时排成的小型军阵中,长兵挥舞干净利落地斩下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脑袋,为身后跟着自己来的弟兄们开路。
“夜歌!主帐这边没寻到少主公,她应当还在俘虏营那!”
身后有同僚架着马追上他,手中长枪已染了无数人的鲜血,见着匈奴人时挥动兵器已经是下意识的举动。
“知道了!你回去和付小将军一起主持战况,这里交给我。”夜歌头也不回的大声回应道,单手拎住缰绳抬手对着冲过来的敌军脑袋就是一刀,任凭飞溅的血浆染红他锋利的眉也不皱一下,“少主公说了,一旦功成此地务必围死,连个苍蝇都别放出去!”
此时俘虏营那头,萧子衿与越琼所在的营帐早已被烧塌,而早在头顶燃着火的布面砸下来之前,萧子衿杀了最后一个匈奴人,转头扶住越琼就往帐外一扑——
下一刻,这座关了萧子衿整整七日的营帐就在她二人身后彻底坍塌,热浪灼烧着她们的后背,逼着她们就势一滚才躲开。
待他们再回首之时,匈奴大将军还未凉透的尸体睁着眼,与他的下属们淹没火海中,无论他们死前是否瞑目,在这场大火熄灭后他们都只会是具焦尸。
“……他放那把火,应是想把您和属下一起解决掉,谁能想到最后死在火里的竟是他自己。”越琼轻声说道。
“狂妄之人,咎由自取罢了。”
萧子衿语气平静,将兵刃撑在地上站起来,转身欲去扶越琼起来,谁知就在此时一队匈奴士兵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发现了她们俩,立刻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他们。
“走!”
萧子衿抓起越琼的手把她拉起来,然而四处望下竟无一处可藏身之地,却只听身后传来“绷!”的一声,羽箭离弦而出,萧子衿立马把越琼往身后一拦,提刀一扫将羽箭尽数打落,耳尖一动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转头与越琼对上一眼就提着刀疾冲上前,越琼紧随其后握紧了手中簪刀,其势令为首的士兵见状大惊,正欲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