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辱没我……上回就已经让我够难堪的……”
“怎能说是辱没,姑娘还看不出我的心意?”他轻声回应,俯于她耳畔,嗓音渐渐沉冷,“我只是喜欢姑娘,喜欢而已……”
“是姑娘以为的那种心思,是沦陷情思下不分昼夜的那种心悦之情……”
他几乎用着恳求的口吻低喃诉说着,明明才初相识,这份情愫却似已隐忍了许久,久到已记不真切究竟过了几个春秋。
恳求……
为何会这样的错觉,她愣于其怀,忘了挣脱。
察觉他未再行越矩之举,恍若已知上回所犯之错,沉默恪守着礼数,她顺势沉静下心绪。
沈夜雪忽觉此人愈发有趣,好似有诸多秘密等着她去发觉,唇角微扬了起:“离公子的爱慕之意我收下了,只是我向来只谈得失,不谈真心。”
语声又柔了些许,离声低语作笑,话中蕴藏了心满意足之感:“那我们就只谈得失。”
“你要的,我去尽数夺来,换你一场风光月色。”
这疯子的脾性时而深沉,时而却如孩童般简单,谈论了这么久,无非是想让她施舍一些关切之心罢了。
既然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她哪有放着不用的道理。
“好啊,那可就这么说定了……”
从他怀中缓慢离身,沈夜雪不经意一望,望他指间已执上了一枚长针,针尾状似梅花。
她瞬间不敢动弹,因知此针乃是梅花针,刺入喉中,一击毙命。
若躲闪不过,她必死无疑。
可此刻与他离得这般近,就算是再快的身手,也难逃此劫。
就在她思索之际,长针已猛然掷出,与她擦肩而过……
刺向的,是后方假山。
顷刻间,一名婢女倒于假山旁,血迹斑斑,已没了声息。
“听壁角者,不得留活口。”
离声边说着,边徐步行向一棵梨树,引得藏于树后之人慌乱而逃。
“啊!”
惨叫声蓦地荡于庭院上空,另一奴才惊恐地跪坐在地,腿上扎着银针拖拽于一旁,应是已然废了。
“离公子饶命……”那奴才疼得额间渗出了汗珠,为保小命颤抖着跪地求饶,“小的只是碰巧经过。方才公子所言,小的是一字也未听到。”
“小的发誓,小的发誓……”极是惊慌地连声哀求,奴才浑身颤栗。
一声嘶哑的叫喊还未来得及发出颤音,那央求的奴才半张着嘴,已断了脖颈,头颅落于一侧。
离声悠然收剑,唇边溢出几字,回眸冲她轻笑:“活人说的话,怎能当真呢。姑娘觉着,我说的可有理?”
瞧见此景不由地心颤上三分,她尽管手染鲜血,夺人性命无数,可皆是一击刺心,令其留得全尸。
从未残忍成这样,尸首分离,无处可归。
沈夜雪心有余悸,望着他一步步走来,不禁提起了心胆:“公子杀伐果断,下手狠绝。看来我是羊入虎口,朝不保夕了。”
“我不伤姑娘。”
他眉眼稍扬,漾出与方才一般的柔色。
像是思忖了已有几日,离声倾身附耳:“姑娘此前说我顺眼,是何意?”
音色清冽诱人,气息喷洒至颈窝里,惹得肌肤燃起一片灼热。
她故作轻然一笑,先前为活命随意说出了讨好之言,他竟在意这个……
“离公子生得好看,我看着舒心,”顺着此言口不应心而答,沈夜雪嫣然婉笑,“莫非在我之前,未有女子夸过公子……容貌俊朗?”
其实并非算得口是心非,面前冷艳孤寂之色真就生得好看,身着一袭红衣,面容白如瓷玉,比女子还要清艳几许。
只是他染着深不见底的阴鸷之息,令人胆寒畏惧。
倘若这双眼未失明,定是一双能夺人心魄的眼眸。
她凝望上几眼,想着他若行事未有这般诡谲,她可当真会思量上几瞬。
沈夜雪笑靥如花,暂且拿他没了辙,不如假言假语将其讨好,再另做打算:“我瞧公子赏心悦目,之前的冒犯便不追究了。”
白皙指尖抚过她温软樱唇,听得姝色已然谅解,念着与她所达成的交易,离声却心念再起,欲狂妄为之。
“既是不追究了,那我可再冒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