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地赧然,他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直直地将折扇扔进了她怀里。
“合适的时候让纪允平看见,不全是为你,我也有我的目的。”
这话说出来,师辞便知道此举另有深意,也就不再推脱,收下了折扇。
然而那扇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极有分量,她才拿一会儿就手酸得紧。
偷偷换去另一只手里,背手去身后甩一甩舒舒筋骨却被瞧见了,归遇疏朗的眉眼间霎时多出几分笑意。
他在嘲笑她。
她有些不自在,便闷闷地说:“大人,时候不早了。”
大抵是听懂了她赶人的言下之意,他又笑了一下。
“早些休息。”归遇道。
她别开视线,低低地“嗯”了声。
归遇随即不再多留,提步往门口去。
只是临近门扉,却又回身,没头没尾来了句:“谁教你的?”
师辞目不露怯,迎向他,“大人此话何解?”
归遇默不作声,盯着她的目光里有几分柔情,本质却还是审视。
“谁教你的?”
他并不回她,只是再问一遍。
没人看得见的阴影里,师辞蓦地掐红了掌心。
沉默之后,她回望他,轻声道:
“一位故人。”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
他离开前看她的最后一眼甚是意味深长,留下她扶着床板大口喘气,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前世,他最先教会她的,其实不是字。
而是以棋盘为局的三十六计。
彼时他说,三十六计中蕴含大智慧,不光是战场,平凡生活中也处处都能用得上。还说只要计策用得好,死局亦可破。
他手把手教会她如何用计自保,而她今日,就在与他重逢的第一次会面中,交上了她迟来十五年的答卷。
他作为先生,如何能看不出其中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