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觉得气都喘不匀了,林春燕已经吃好瓜,把瓜皮收了起来。
这瓜皮是一味中药,晒干之后,可以治疗热痰。
家里银子没多少,所有能收集的东西,她都要好好利用。
收拾完,她要往灶间去,张大娘又开了口,不再提钱的事,只问,“明个儿你还去镇上吗?”
林春燕点头,“去。”
“那我和你一道去,到了那边,给你舅舅家写封信。”
这时候写信是要专门找写信先生的,一般花上两文钱就能写封信。
见她不提那些事,林春燕也没再刺张大娘,点了头,“那明个捞了鱼就去。”
说了这些,张大娘的无名之火又起来,坐在院子里把林老爹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遍。
话就是来回车轱辘的话,他们家附近没住什么人,只隔壁住着赵娘子一家,林春燕就随她去骂。
总得有个发泄口。
灶间里面比较热,林桃红把葱姜蒜剥好之后放在案板上,柴火也烧上,见林春燕进来,邀功似的看着她。
这才在灶间呆了没有多长时间,林桃红的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想抱怨,又不敢,只能委屈地看着林春燕。
“还行。”林春燕夸了一句,让她去外面吃口瓜。
林桃红从屋里出来,坐下来吃瓜的时候,都觉得今个儿这瓜特别甜。
天一擦黑,林春燕就把院门关上,今天劳累一晚上,她得早些入睡。
关门没多久,就听到拍门声传来,张大娘一个激灵,拿着棍子就去查看。
林春燕摸到灶间,把刀拿在手里。
“我当是谁。”张大娘从门缝里看过去,见到来人才松了一口气。
来的人是林二婶,她翻了个白眼,快言快语地说,“能是谁?这不想着你们家一直没开火,给你们送些吃的。”
她把馒头往前一放,借着月光看过去,能看到馒头里是掺了白面的。
张大娘就开了门,让林二婶进来。
从前两个妯娌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多么和谐,可如今林老爹闹了这么一出,她觉得张大娘也挺可怜的。
还没开口表示同情,张大娘就让她把那副表情收一收。
“可怜谁呢!不就是那个贱蹄子能生儿子吗,我可是有两个闺女呢!”
她这话虽然这么说,可林二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说再多,也掩盖不住张大娘的心虚。
她腰杆挺不直。
“我家那口子说了,房子先让给大嫂和侄女住着,大哥不懂事,咱们管不着,以后要是有啥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
林春燕听了一耳朵,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的房子也不是自个儿的。
哪怕原本是大房的,林老爹一跑,这房子也变成了林家的东西。
让他们住着,是出于好心。
这要是哪天不如意,是不是还能被赶走?
她浑身一个激灵,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买推车,做买卖,再买栋宅子。
她在心里规划好,也已经没了心情听他们说话,很快就沉沉睡去。
林桃红听得津津有味,还想和林春燕再讨论几句,回头便见她已经呼呼睡着。
林桃红推了推,没推醒,有些气恼地瞪过去,想朝她背上打几巴掌,抬了手到底没敢打下去,最后只能跟着躺下。
林二婶往屋里看了几眼,张大娘是个要强的,家里的这两个姑娘都不太靠谱,一个木讷不会说话,一个天天掐尖要强,成天说的话都不着调,都不是什么好人。
从前不愿意来往,往后她也不想招惹。
林二婶放下东西便走,那一筐子馒头也够他们吃上一段时间,你看三房连东西都没送来。
她觉得压了三房一头,走时脚步都生风。
三房和二房的家挨得很近,听到林二婶那边的动静,李氏就推了推一旁的男人
“你说,咱们要送些什么东西?”
林老三翻了个身,白天去地里干活,实在是太累了,根本没有精力想那么多。
至于大房发生的事情,他只能说,人比较倒霉。
可做出来这事情的又不是他。
李氏也是这么想的,当年她刚生了头胎闺女的时候,张大娘可没少笑话她。
后来第二胎她生了个儿子,张大娘见了她就开始阴阳怪气。
再加上,李氏的娘家以前是做绣花的,看不起他们这些庄稼汉。
她能把绣花的这手艺教给自个儿的闺女,张大娘会吗?
李氏翻了个身,想了想,从做绣花的筐子里捡出几根布条,扎了个花,打算明天送过去。
第二天太阳依然很早就升起来,林春燕把还在熟睡的林桃红给踹醒,“起来干活。”
林桃红半眯着眼睛,看着日头还没有上得很高,就想翻过身再睡。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