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纪,被迫吸收太多伦理知识很容易摧毁一个孩子的认知系统。所以当我爸的牌友假装不经意地用手揽住我的肩头时,我直接大声开口问他有没有打算娶我。结果给那群人吓得够呛,只能哄堂大笑来掩饰尴尬。
还有我爸,老谋深算的倒霉蛋一个,又菜又爱做,继母刚进门时生下一个儿子后又闹出人命,结果“计划生育”响当当地砸在他头上,那时候他进退两难,看我的眼神别提有多老奸巨猾。第二胎自然是打掉了,继母倒也爽快,通情又达理还不忘在口头上卖我一个人情,死绿茶。
精彩的来了,后来发现那一胎根本就不是我爸的,是神奇的继母在某个KTV包厢里的皮质沙发上用啤酒催化出来的。真相大白的那天我爸看我的眼神终于多了一丝欣慰,好像在说:至少你肯定是我亲生的。
天老爷,我真的要起鸡皮疙瘩。
更令人拍手叫好的是,我爸最后没和那个酒鬼离婚,甚至又生了一个孩子(准是他的,他做过亲子鉴定),也就是前几天拿玩具砸我的崽种。可能他认为他们半斤八两,都一样烂,所以打算至死都捆绑在一起。至于他为什么这一次不怕计划生育的赔款了,那自然是因为成年的我已经被他迁出了户口本。我免费了。
想不完,我的身世根本想不完,枪林弹雨似的在我脑子里乱跳,乱蹦,叫嚣。那些东西无论我到哪里都不依不饶地折磨我,家里,职场里,地铁里,酒店里,前男友的卧室里,前女友的宿舍里,以及挪威陌生男人家的浴室里。
不知不觉我已经喝饱了洗澡水。
我站起身,这时两声清脆的叩门声从水雾中传来,门外响起没有感情AI女声:
“不要在我的浴室里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