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这天晴空万里,抬眼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按照原定计划,戴扬和沙木去给车做检修换越野胎,鹿白榆去采购补给,下午三人便出发去贾登峪,开始新一轮林间调查。
然而鹿白榆并未告诉林秋河,只当他昨晚说的是个玩笑,毕竟要和前任荒郊野岭同行一个月,这事怎么想怎么尴尬。她下楼到书院一楼大厅,发现叶夏木,纪云川几个全在书院一楼大厅的木桌椅间闲散坐着,喝着咖啡,或看书,或空空发呆,似在等着谁。鹿白榆心中隐隐发慌。
“你们怎么都在这?”
林秋河抬眼,放下手里的书,端起一杯咖啡,朝她徐徐走来,态度相较此前,竟柔和了许多:“早上好,还是热美式。”鹿白榆低头接过,不想再看他。
“找你商量行程呀白白,想和林业工作者一起去逛大美新疆。”叶夏木一脸兴奋,望向鹿白榆的眼神中尽是期待。
“不行,太危险。”
听到鹿白榆的回绝,叶夏木一头倒在张月鹿肩上。她早就猜到是这样的回答,只是和月鹿还是抱着一丝可能,来碰碰运气。纪云川则是跟着林秋河,来看他的热闹来的。
“白白,你什么计划?就我们两个人,有点孤单啊。”张月鹿也开了口。
“有叶夏木在,你俩能孤单?不把狼招来就算好的……”鹿白榆摆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说:“我的行程全在阿勒泰北面边境一带的原始林里。跟着我,你们实在亏。难道不去看看‘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赛里木湖?不去看看可可托海的牧羊人?还有圣池天山,独库公路……这些一个月都可以。”
张月鹿听完,若有所思地掏出手机查看此前收藏的攻略。
“你昨晚可是答应,我可以。”林秋河几步走到鹿白榆面前,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咫尺之遥,鹿白榆抬头对上他企图得到肯定回复的眉眼,呼吸变得有些热切。
“昨晚当你是喝多了。你什么都没准备,我们这趟路况极险,还有爬山徒步,不适合没有户外经验的小白。”鹿白榆用手背和小臂扒拉开林秋河挡在前方的身体,开出条空气凝固而成的空间,疾步走向张月鹿身旁。说来很怪,她明明对林秋河早就没了旧情,近距离接触时还是会砰砰脸红。难道这是帅哥的普遍原始技能?
张月鹿沉思了片刻,给出提议:“那我俩经典北疆环线吧,先去喀纳斯,然后伊犁赛里木,巴音布鲁克,天山,如果还有时间,再从东边可可托海回来。还挺好奇巴音布鲁克的拉力道呢,我的作品以往都太柔和,这次想加入点疯狂的元素。”嘴上说着,可张月鹿的眼睛一刻没离开网上攻略图。
对于这俩离了高德即走丢的路痴,鹿白榆有些担心:“路线没问题,到时候随机应变。但是司机向导比较重要,真怕你俩丢草原上……纪总!你可得给你的大设计师找个靠谱的硬汉司机。”
纪云川沉思了片刻,嘴角上扬,余光瞟着张月鹿,漫不经心地说:“那是自然,你们想哪天出发,我来安排。”
“明天吧。”
“没问题,明天上午会有司机在酒店门口等你们。”纪云川朝林秋河使了个胜利者的眼神,转身走出了书院大厅。
鹿白榆和两个姐妹寒暄道别后,故意没看林秋河,也离开了书院。她要去找个劳保店买些毯子工具,再去超市囤些干粮。
在路边打车时,一辆墨绿色坦克缓缓停在她脚侧,车窗摇下,是林秋河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车吧,鹿博士,在布尔津,我比滴滴好用。”
思考了三秒钟,鹿白榆上了副驾驶,其中有两秒是在装矜持,有资源不用,是傻子。
“鹿博士,你要求的高超车技,丰富的户外经验,我都具备,除非你还有让我无法反驳的理由,否则,你无法拒绝甲方的要求。”林秋河目视前方,淡淡地开口。
“怎么证明?”鹿白榆并不准备服软,
林秋河扭头看一眼鹿白榆,嘴角挑出一丝落寞的冷笑:“一会儿戴扬会告诉你的。”
……
几个小时后,四人已然踏上了开往贾登峪的S232公路。一前一后,一辆亮橘色坦克300,一辆墨绿色坦克300,一如租车二人的性格。
“榆姐,秋哥真是深藏不露,梅里雪山,贡嘎雪山,还有尼泊尔的安娜普尔纳大环线(ACT)他都爬过。原以为是个斯文的艺术家,没想到还是户外狠人。”戴扬一边开车一边叭叭,语气中全是对林秋河的欣赏。戴扬是北京市“远山”协会的副会长,也是北京救援队成员,能得到他的青睐,也是大佬级别的了。
“你怎么那么清楚?”想到刚刚俩人的碰面,戴扬一听林秋河要加入,丝毫没给她说不的机会,鹿白榆十分疑惑。
“秋哥朋友圈呀,那晚加完微信我俩就聊起来了,他在摩洛哥读硕士的时候开始爬山徒步,感觉水平应该和我差不太多了。”
鹿白榆才发现这两天行程紧的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喝酒,丝毫没多余的精力窥探下林秋河生活,马上掏出手机。点进林秋河的主页,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