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
她要说她是路过的,沈听会信吗?
温云舟摆摆手,声音带着轻微沙哑:“不是,我不是故意偷听你打电话的。季老师找我,我刚出来,路过。”
沈听看着很急的样子,眼睛里比往常多了那么一丝慌乱。他没空和温云舟在这里周旋,压着声音对她说:“老季要是问起我来,帮帮忙。”
话音刚落,沈听转身飞奔下楼。胜在腿长,直接一步三台阶,没一会就到了架空层。
她看见沈听往西门的方向跑去,小路黑压压的,他就那么跑进黑夜,没了人影。
沈听跑得太快了,温云舟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听已经到了楼下。上课时间要是喊出来,怕是要惊动不少人。
可是她还没答应要帮他隐瞒啊——
听他刚刚打电话说的最后一句后,语气急切,哪还有半点平常逗人的上扬语调。
他看着很急的样子,这是温云舟第一次看见沈听露出这样的情绪,或许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吧。
沈听就是乌鸦本乌鸦,话是课间说的,季恙上课没分钟就来了班里。听齐斯年说季恙晚自习来班里的次数一年到头屈指可数,沈听刚走,季恙后脚就到。
真是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倒霉。
沈听这个主犯事的逃跑了,剩下温云舟给他收拾烂摊子。
温云舟盯着桌子上的卷子,垂着脑袋祈祷季恙别问她,好巧不巧,季恙就偏偏走到在旁边,看到后门空着的座位,疑惑道:“沈听人呢?”
温云舟摸了摸鼻尖,心里一顿挣扎,看在沈听帮过她的份上最终还是选择了忠义。她故作思考的说道:“他好像不太舒服,去医务室了。”
“他没事吧?”
“没什么事,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吧。”
脸不红心不跳。
张口就是一顿瞎说。
季恙就是闲来无事来巡视一番,也没刨根问底。
直到晚自习下课放学,沈听也没回来。齐斯年走的时候问她:“听哥生病了?他怎么了?问题大吗?”
一连串三个问题,温云舟听得连带着头都晕。
沈听好不好他不知道,反正她现在非常不好。
她才是真正的病号!
温云舟收拾着书包,缓缓开口:“你听哥他好得很,放心吧。”
“那他怎么一个晚自习都没来,他去哪了?”
每个人都一口一个去哪了,她上哪知道啊。她也想知道那位小少爷上哪去了,要她来打掩护。
况且还是在她没同意的情况下,强行买卖。
“不知道,跑没了。”
“跑没了?”
“你话太多了。”温云舟忍不住吐槽。
最后颜卿嫌他没眼力见,连衣服带人给拽了出去。
温云舟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太难了。
收拾好书包,她走出教室按灭教室的灯走到长廊上,走到楼梯口,她下意识地往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小路上,周围树大草深,幽幽小道上走着一个人。
她趴在栏杆上,伸着脖子望过去,确定是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
那个人停在一盏路灯下,在温云舟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清对方的脸。
哦,原来是让她打掩护的逃课好学生回来了。
怎么不等学校闭校再回来呢?!
沈听站在路灯下,头仰着,朝温云舟叫道:“在上面看得多不清楚,下来站近点看?”
温云舟对着黑夜翻了个长达五秒的白眼。
神经。
话是那么说,温云舟还是扯着书包带子走下去。
沈听倚靠在架空层楼梯口,见她下来,抬手把提在中指上的塑料袋递给她:“老季晚自习来了么?”
教学楼里光线不好,温云舟愣愣接过,抱在怀里:“来了,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来。”
“哦,那我还挺幸运的。”
你是幸福了,那是因为罪都我遭了。
“那你怎么说?”沈听接着问道。
温云舟扯着嘴角:“还能怎么说,就说你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沈听压着嗓子笑出声,肩膀抖了两下:“谁好人家去医务室去一个晚自习?”
你,就是你。
人无语到极致是会被气笑的,温云舟仰头看着他说道:“你也知道啊。”话里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指责他。
温云舟借着教学楼外微弱的灯光,仔细翻看塑料袋里的东西。
袋子里有几盒药盒子,还有一罐香草牛奶。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温云舟缩着脖子,对周围乌黑的环境,自己的视线受阻感到不自在。
沈听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温云舟的距离,他转身,边走边说:“生病了就好好吃药,当做你帮我打掩护的谢礼了。”
说完他抬起手臂挥了挥:“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