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视线,许轻尴尬到极点,她加快速度追上言诀的脚步。
“你…你腿太长了,等等我!”
许轻怎么也没想到言诀说的“夜宵”会是接地气的大排档。
夜晚和总裁在巴黎的街头吃热气腾腾的大排档烧烤,别有一番人生滋味。
言诀把烤好的肉串和鸡翅放在许轻面前的盘子里,说:“吃吧,小心烫。”
许轻抬眸盯着言诀,心想这个男人分明长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却频频做出令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她本以为言诀会是高高在上的神,因为站得过高,从来不会把她们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日入斗金都不足以形容他们赚钱的能力和速度。维觉的资产在许轻看来就是个庞大的印/钞/机,哪怕轮回千百次,许轻都不会让维觉的总资产减少一个零。
因而她误认为言诀早就看不上平凡老百姓的普通生活。没想到言诀无意中一步步拉近彼此的距离。又或者说,他仿佛在主动向自己走来。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家大排档的?”
许轻禁不住问他。
“不是第一次来。”
言诀开了瓶啤酒,又给许轻倒了杯果汁。许轻端起玻璃杯和言诀碰了碰,听见他说:“母亲很喜欢巴黎,她小时候在这儿长大,读高中的时候才跟着爷爷回国,然后遇到了我父亲。”
许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等着言诀继续往下说。言诀用筷子将铁签上的肉顺下来,都拨到许轻的盘子里,“你旁边有辣椒,觉得不够辣的话可以自己加。”“喔,好。”
许轻呆呆地点头。
“母亲曾说巴黎的市区中心有一家很好吃的烧烤大排档,藏在街区里面,位置不太好找。但母亲第一次和父亲出国旅行,就是在这里吃的晚餐。”
言诀淡淡笑了,他漂亮的眼眸望向许轻,“同一个座位。”
许轻躲开言诀的视线,连忙低下脑袋夹了两块肉放入口中,却被烫得连连哈气,再抬起头时眼睛都红了。言诀无奈,他递了一张纸巾给许轻擦嘴角,“说了小小心烫,冒冒失失的。”
一一还不是因为你的眼神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许轻内心嘀咕。
就他刚才望过来的那个视线,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两个是热恋期的小情侣呢。
许轻本来就对言诀有好感,她经不起言诀这么试探和撩拨,否则她当真会多想的。
可能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心虚,许轻换了一个话题,她问:“我记得言……言老师之前说自己在家也会做饭,那你是更喜欢做西餐还是中餐?”
“现在的话,西餐更多。”
“那意思是其实以前更喜欢做中餐?”
“嗯。”
言诀点头,不慌不忙地擦干净指尖的红油,说,“那个时候胃不太好,医生让养身体,所以中餐吃得多。”“你呢?”
“我的话……还是更喜欢中餐。”
虽然她偶尔也会发西餐的食谱和vlog,但许轻自始至终都是中国胃。
“不过我都可以啦,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小时候上学吃学校门口的路边摊,大学下课就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工作了也是在公司吃饭。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挑,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有时候又觉得凑合凑合填饱肚子就行了。”
感觉和她的人生如出一辙:漫无目的,走走停停。许轻这番话同样让言诀想起来她在母亲面前那句“如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
言诀眸光微动,但并未多言。他端起杯子再度和许轻碰了一次杯,咕咚咕咚的泡沫正如两个人一戳就破的心心事。一张桌子,两张面孔,同一个心思。
这家大排档离酒店不远,两个人决定散步回去。巴黎的月亮和A市的月亮没什么不同,然而虽是同一轮月亮,月下的她和他却有着迥然不同的心境。许轻踩着言诀的影子,言诀停下来,手斜斜地插在大衣口袋,他凝望着蹦蹦跳跳的女孩,勾起唇角,问:“为什么总是喜欢走在我后面?”
“你是老板,我走在你前面的话很不礼貌的。”“许轻。”
言诀叫她的名字。
“怎么了?”
许轻抬头,溺入一片比月色还要温柔的深海。“你会和你的老板单独在陌生的街头吃烧烤吗?”“为什么不会?我们刚刚不就吃了一顿。”言诀叹了口气,“算了。”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等你,就算晚点回酒店也没关系。”
“好。”
绕过这个十字路口,再走一条街道就到酒店门口了。许是因为这几口骤然降温,巴黎夜里的街头并没有许轻想象的那么多人,此刻的它甚至可以用冷清来形容。偶尔会有成双成对的年轻人路过她和言诀,扬起明媚的笑容和他们打招呼。
只可惜许轻听不懂法语,连最基本的礼貌用语都不认识。
想到几个小时前在车上那一幕,许轻问:
“去酒店的路上…你和那个小哥都说了什么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