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辛娆的月俸本就比她们少,后来还直接减半,怎么存了这么多钱,后来一想,人家月俸一点点,兴许人家私底下赏赐多呢,毕竟是相爷的宠婢。
姜梅了然一笑,也不再多问,辛娆知她误会,也不多,毕竟这钱的来路和作用也不能明说。
“那我将这钱交给她,你放心,等她处理完了,我带她来见你,绝不吞了你这钱。"姜梅说的俏皮。辛娆笑,恐怕她等不了那日了。
木火
近来,辛娆睡着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了,一来是为了躲避陆峙,二来她发觉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时日过得快些。
所以她就问逐人归要了些安眠散,如今逐人归是她的义父了,很是惯着她,在不影响身体的情况下给她开了些,嘱咐着明依用量,但大概是用的多了,安眠散有些失效,她今日醒得有些早了。
快十月底了,外头的寒风呼啸,她屋子里却温暖如春,天还没有完全亮,她撑着床榻坐起身,想拿过床边春凳上的茶杯,却一时手乏力,青花瓷的茶杯从她指尖滑过,“啪"碎了一地。
整出好大的声响,惊醒了外间的明依,她来不及披上外衣就冲了进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辛娆靠着蒲团,虚弱地笑了一声:“我不过是想喝杯茶而已,你紧张什么?”
明依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倒茶:“你想喝水叫我嘛……”辛娆不在意一笑:“我这快要死的身子,连杯水都喝不了。”
“姐姐你别胡说!相爷会救你的!"明依红了眼,哽咽说着,走过去把茶杯递到她的唇边。
辛娆眼神晃动着一闪而过的厌恶,垂眸掩去,就着明依的手喝了一口水,就不想喝了。
她看着院子里透着窗户发白,问明依:“外头是下雪了吗?”
明依见她精神似乎好一点了,高兴道:“是啊,下了好大的雪呢,等天亮就能堆雪人了!”
辛娆轻轻一笑:“真好……我也想堆雪人…”明依咬唇蓦地红了眼眶,她年纪小,藏不住情绪,眼泪抛沙似的滚了下来。
这些时口,辛娆早就看到她偷偷垂泪,也无可奈何,只得道:“你扶我坐到窗边去吧,趁还能看雪,我也多看看明依没忍住哭出声来,扶着她坐到窗边。
“把窗户开开……
明依怕冻着她不肯开,但又知她性子倔,若是不依着她,恐怕又惹她费神,遂先去找了绒毯裹着她,再开了窗。一阵寒风袭来,明依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又去拿了个绒毯给辛娆裹着,低头看到她苍白的脸竟是跟漫天飞雪似的,不禁又红了眼。
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雪,在青灰的天色下有些森然,好在那一棵红梅给这萧索的院子添了些活力。辛娆闭上眼,耳边除了呼啸的寒风,突然出来一声院门打开的声音。
明依疑惑:“这个时辰谁会来?”
辛娆缓缓睁开了眼,明依已经出去了,谁知走到院子里就停住了脚,连手里拿着的伞也忘了撑开,不一会又跑了回来,像是母狼护着狼崽子似的板起了面孔。王清韵披着狐狸毛斗篷在伞下朝她微微一笑,轻柔中带着些许挑衅,不等主人家请,径自走进屋里来。辛娆明知她进来了,还是望着窗外,好像屋里没有这个人。
王清韵将斗篷解下,双手交叠在腹前:“听闻最近阿娆妹妹的身子又不大好了,若非当初执川强迫妹妹舍命救我,又怎会害你如此,其实当初我已是个半死之人了,死了便死了,又何必再费神救回来,是执川一意孤行,反倒累了阿娆这鲜亮的人生,我虽也气过他,但想着他对我也是情深一片,不忍怪责,近日我辗转反侧,想着阿娆妹妹因相爷为了我受折磨,心中实在难安,特来赔罪。”她虽行着礼,说着赔罪的话,可身姿依旧挺直,眼底的得意之色更浓。
辛娆觉得她有些奇怪,这么久了,怎么今日突然来了,早不赔罪晚不赔罪,天不亮来了,受什么刺激了?辛娆很想无视她,可心中的恨意集聚,难以排遣,手攥紧了绒毯,剪得圆润的指甲几乎要从插进厚厚的绒毯里。可她终究是体力不支,忽然松开了手指,力气就要泄尽,却不想被她看出,故作慵懒地靠近椅背里,斜斜看她。“若真觉得抱歉,你将这半条命还我,如何?"她的声音微弱,却因惫懒的模样溢出一股楚楚风流来。让王清韵的眼狠狠一拧,然后又笑开了:“恐怕是不行,执川说喜欢我这样生动活泼的样子,所以,还是要委屈妹妹了
她离开时,看着辛娆强装坚强却闪动的眼眸,心中好不快意,昨日在宫里听到陆峙直接拒绝了太皇太后的赐婚的阴霾扫除了一半。
让他拒绝吧,左右辛娆快死了。
门重新被关上。
屋子里只剩呼啸的寒风,寒风卷着片片雪花飘进屋里,落在了辛娆的肩上,像是被这几片雪花压倒了,辛娆颓然从椅子上像跟柳条似的滑了下去。
“姐姐!”
辛娆以为这段时间,她的痛已经变得顿感了,以为自己已经认清事情,她不过就是陆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