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告白给虞棠的感觉,不亚于交通工具或者枕头突然长出了男人的东西,还对着她告白。
她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似乎还没开窍,也不懂纪长烽说的喜欢或者爱。她对纪长烽没有那种感情。
她不明白纪长烽喜欢她哪一点,难不成是和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吗,只是单纯喜欢她这幅皮囊?
生活了短短一段时间就可以说喜欢,说爱,这东西是这么廉价的吗?纪长烽在外面站了很久,站到周围黑漆漆一片,周围所有人家的灯都已经熄灭了,野猫踩着砖瓦发出声响,他这才如梦初醒。沉重地拖着步子,一步步往屋子里走。
所有漆黑一片的空间内唯一一道光亮。
一抬头,虞棠的屋子亮着灯,暖暖的色调,虞棠的身影映在那里,是周围他恍惚一阵。
忽地想起了当初他们结婚当晚的时候,那时好像和现在差不多,但又截然相反。
那个时候也是如现在一样,虞棠在窗口,暖色的灯照着她,她会忽地趴在窗口喊他的名字,喊他进屋。
当时新婚燕尔,周围都是宴请宾客后留下来的桌椅,墙上贴着红色的喜字,大红灯笼高高挂着。
而现如今..
虞棠依旧是那个虞棠,可她再也不会趴在窗口喊他的名字,也不会正眼看他。
甚至有极大的可能,连这道在窗口能够看到的身影,过段时间也会消失不见。
他对虞棠的告白失败,又冒犯了虞棠,合约说不准会直接撕毁,虞棠也会和裴青寂一起回到城里,再也不回来。
就像他曾经反复在心里考虑过的、担忧过的、恐慌过的那样。而此刻的他,也不是当初新婚夜那个生龙活虎的他了。纪长烽几乎是一步步挪着走进屋里,他的被子还在虞棠那屋,可他不敢进屋开门,不敢去看虞棠,生怕虞棠会对着他说出[明天我就跟裴青寂回去]的话他攥紧掌心,从炉灶间路过走到虞棠门口的时候,斜对面那块早晨梳洗用的镜子明晃晃照出了他此刻的模样。
眼眶泛红、嘴唇破皮淌血丝、额前刘海湿漉漉的,脸色泛白,模样憔悴。宛如生了一场大病,浑身力气都提不起来,满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一脚踩在地上都仿佛踩在了云朵里。
纪长烽忽地扯开嘴角,自嘲地笑笑,继而眼眶又红了,心脏疼得要命。.就他现在这幅模样,虞棠能答应才怪。
纪长烽并不想打开那扇门,可天色已经黑了,他已经在外面待了很久了,再不开门也不行了,他总不能睡在外面,总归是要面对的,想逃避也是没有办法逃避一辈子的。
开门的那一瞬间,吱呀一声门响,他抬头对上了虞棠的视线。音冷淡:“你的东西。
虞棠坐在炕上收拾东西,把他的那些被褥一起拖到炕头,甩到他面前,声纪长烽强撑着维持面上的平静,上前接了过来。他早就料到,发生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他们肯定不可能还像之前一样在同一张炕上睡觉。
“好。”他哑声回应。
抱着被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着毫无人气的冷冰冰的炕,纪长烽把被子甩到炕上,自己倚着门框旁的墙,缓缓的蹲下,抱住了头。好难受。
早知道栓子的那瓶酒就不喝那么多了。
留些现在喝就好了。
他现在的心情难受的要命,浑身都不舒服,心脏钝疼,针扎一般,大脑也胀痛,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明天...不能去镇子上摆摊了,让他们别人去吧,他没那个心思了。纪长烽现如今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可铺好被褥躺上去,脑子里却清晰地回放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还有虞棠拒绝他的话,那冷漠的表情和态度。
「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纪长烽一只胳膊遮住双眼,躺在炕上,忽地苦笑出声。是啊,他和虞棠怎么可能呢,虞棠怎么会看上他这种穷小子呢,她有那么多人追求,
自身能力又那么优秀,
连他现如今赚钱的两个生意都是虞棠想的主意,他有什么资格又怎么敢想和虞棠在一起呢。脑子里蓦地又浮现出江停当初说的话。
[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江停的倨傲声音和虞棠冷淡的声音在纪长烽的脑子里不停的穿插播放。他紧闭双眼,脑子里几乎要炸了一般。
攥紧拳头,纪长烽呼吸粗重,浑身都在疼,止不住的悔意让他恨不得重回到今天晚上,也许他今天不应该出摊,也许他当初就不应该对虞棠告白。也许.
他真的不该痴心妄想。
可是。
纪长烽攥紧拳翻了个身,明明脑袋疼得要命,可却毫无睡意。可是,真的就没有一点可能吗?虞棠和他真的就......完全没有在一起的希望吗?
纪长烽睁着眼几乎是一直到天亮。
虞棠当晚也并没有睡好。
她心烦意乱,翻身又翻身。
之前这间屋子里,纪长烽搂着她,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唱摇篮曲,再之前他跑遍全山给她找花,更之前他在陈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