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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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贞将祖母安顿好了后,便觉得一切顺心,等年底不上女学之后,她就搬出去和祖母与方妈妈一起住。
姜老太太那边有她雇的仆妇照顾,姜贞每日去铺子上,也会去看望祖母。
渐渐进入酷暑时节,铺子里从前卖的胭脂便不太适宜,姜贞这些日子都常去铺子上,与工人们研究新品。
江氏的胭脂铺里都是女工,姜贞接手后也没有改变这个规矩,女子生而不易,能够有一门手艺养活自己,也不用回家看男人的脸色。
“小掌柜,您看这样的花露加在胭脂里可能行?”姜贞才进到工坊里,就有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子迎上来。
姜贞见到是她,还有些惊讶。
这圆脸女子是她上的月才招的人,街坊都叫她乌娘子,家中以前就是做胭脂生意的,因此很会做胭脂,听说是嫁了个落魄秀才,为了给丈夫凑束脩才出来做活。
姜贞欣赏她做胭脂的手艺,但乌娘子平日只闷头干活,很少说话,脸上也时常带着苦涩。
乌娘子有些忐忑地看着姜贞。
姜贞轻嗅了一下,又将花露倒在琉璃杯中对着光看了看,满意道:“很好,芬芳扑鼻,却不显甜腻,质地澄澈,可以加在胭脂里。”
乌娘子被她夸奖,先是一愣,而后腼腆一笑。
姜贞正与她说着话,一个女工忽然跑进来,冲着乌娘子喊道:“不好了!乌娘子!你相公在外面闹事呢!你快去看看吧!”
乌娘子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姜贞走出去,胭脂铺里一片狼藉,瓶瓶罐罐碎了一地,一个浑身酒气的书生正在吵闹,惹来门外一群路人围观。
见到姜贞出来,那书生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我要见你们掌柜!让他出来,不然我就把这铺子给砸了!”
姜贞不说话,随手抄来一只花瓶摔在那书生脚下,清脆的一声响,那书生吓了一跳,再不敢说话了。
“我就是这里的掌柜,你是哪里来的泼皮无赖,在我这里滋事,不怕我将你扭送官府吗?”姜贞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他。
书生愣了片刻,而后仰天大笑道:“官府?你可知道我可是有功名之人,再说,我是来找我娘子的,你凭什么抓我?”
这是故意耍酒疯了,姜贞不想同他多嘴,转身就要叫人,乌娘子却忽然奔了出来,拽着那书生往外走,“你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书生却挣脱了她,反手将她扇倒在地上。
“你个贱人,你不是跟我说回娘家借钱去了?又跑出来偷偷做活!真是丢人现眼!”
他突然的暴怒让众人都唬了一跳,人群中发出几声唏嘘,乌娘子捂着脸默默垂泪,书生还在咒骂,她也没有反驳。
姜贞看了生气,上前将乌娘子护在身后,怒斥道:“你又有什么资格骂你家娘子,她出来做活还不是为了你,我看真正丢人现眼的人是你才对!”
书生在家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被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气得两眼能喷出火来,“我教训我娘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女人当什么掌柜,抛头露面的,也不是什么好货!”
姜贞冷哼一声,“我靠我自己手脚养活,不靠别人,我活的坦坦荡荡,不像你,空有虚名,实则败絮其中,我已派人去报官了,你若是不怕,那就在等着别动。”
书生面露犹豫,巡街衙役的声音渐渐逼近,他瞪了姜贞一眼,搡开人群跑了。
看热闹的众人也渐渐散开。
姜贞让人先将胭脂铺收拾了,乌娘子缓缓站起来,哭着对姜贞说道:“小掌柜,这些损失都从我的工钱里扣吧,都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姜贞递来一条帕子,平静道:“不用替他顶罪,冤有头债有主,我还会找他的。”
乌娘子哭得更伤心了,“我家夫君从前不是这样的,就是因为考了好几次都中不了举,才变了,因为他读书,家里的银子都花完了,他又染上了酒瘾,我才出来做活养家,可是他觉得我丢他的脸,不让我出来。”
姜贞明白那书生为何生气,他自负才华,但屡试不第,妻子出来像普通百姓一样干活养家,丢了他秀才的脸面,更像是再笃定他无法中举一样。
乌娘子总是郁郁寡欢,想来也是因为有这样自视清高又一无所成的丈夫。
姜贞让人把乌娘子扶到后面去休息,心里盘算起来要怎么帮乌娘子。
一个女工凑上来,小声地提醒道:“小掌柜,她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乌娘子之前的东家都被徐秀才闹得不安生,他毕竟有功名,你还是让乌娘子回去吧。”
姜贞听过之后,却更加坚定要帮乌娘子。
那一头,徐秀才被姜贞吓跑,窜出两条巷子,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他越想越不甘,被个小丫头骂跑,这算什么事!
那丫头不将他这个秀才放在眼里,那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徐秀才眸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