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迟舔了舔后牙槽,心不甘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我这不正把她当姑奶奶供着么?”
“最好是这样,你把她供好了,孟言溪自然会谢你。否则别说是你,连我都要被你连累。到时候不仅孟家不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冯迟哼了一声。
乔绵绵摸出一张幺鸡,忽然将面前的牌一推:“哈哈,胡了!再来!”
冯迟:“……”
看他给自己请了两尊什么样的老佛爷回来!
*
他们打牌的时候,孟逐溪已经背着画板到了对面山上。
其实她这两天在山庄里也画了两幅画。这地方得天独厚,随意入眼都是景。只是美则美矣,总感觉少了点儿灵魂,也就那样。
还不如画周淮琛。
这种画平时交个作业还行,做毕设就有点敷衍了。像乔绵绵说的,她学生时代最后一次作业,她就是再咸鱼,也还是想扑腾个最高水平出来。
再者,心里多多少少也是负着气。何琪毁了她的毕设,她就想画幅更好的出来,气死她。
不是有句话说:这世上最好的报复是巨大的成功吗?
她此生跟“巨大的成功”显然是无缘了,当然她野心也不大,只要超过何琪就行。
小鹿岭的海拔不算高,属于整个南山山脉最尾端的一段。山上还是最原始的泥路,没有青石板,不过已经走出了明显的路。平地处还有帐篷搭建的痕迹,应该是冯迟说的来这边徒步和露营的背包客留下的。
冯迟还吹牛说,打算向政府申请在这片修建徒步栈道,把小鹿岭打造成一条特色徒步路线。后期看看要不要再修个茶园什么的,将这里彻底打造成一个旅游景点,都已经请了好几个专家来验证过了。
莫名给了孟逐溪一种这边日常都有很多人的印象。
然而她独自背着画板往山下走了一会儿,却一个人也没见着。
空荡荡的山间什么也没有,空气是不掺人烟的清冽,偶尔有鸟雀飞过,松果落在草丛间,衬得整座山格外安静。
孟逐溪心里忽然就有点儿害怕,渐渐停下了脚步。
算了,原路返回吧。
毕设哪儿有命重要?
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却隐约听见山下仿佛传来呐喊。
声音被距离削减,只能模糊听见,但仍旧可以分辨出那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很多人的声音。
血气方刚,气势恢宏磅礴。
孟逐溪的心忽然就动了一下。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自己画中缺失的灵魂。
是人物吗?
山下的人像是在喊什么口号,整齐划一,声势浩大。听起来人数众多,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人,依稀是在举办某种大规模活动的样子。
孟逐溪循着声音,好奇地往山下走去。
走了不多远,就来到一处开阔的台面,从这里俯瞰下去,山下的画面尽收眼底。
一群身穿军绿迷彩服的男人,约莫每六七人一组,共同扛起肩上硕大的圆木,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奔袭前进。他们步伐统一,发力一致,即使肩上扛着几百斤重的圆木,底下的路面崎岖不平,甚至泥泞、甚至涉水,他们的节奏丝毫不乱,迅猛穿行在山间,喊着整齐的口号。
从山顶俯瞰,宛若一条刚劲有力的游龙。
野性、豪迈,背景是壮阔的山水。
这不就是她的毕设吗!
孟逐溪大喜,立刻取出装备。
*
今天的训练内容是扛圆木行军。
凌晨3点,周淮琛在驻扎营地里吹响第一声哨,所有队员在5分钟以内集齐,开始长达12小时的扛圆木行军。
对于特警而言,体能是所有技能的核心。野外12小时的扛圆木行军,跋山涉水,挑战极限。队员们从一开始的气势如虹到渐渐体力不支,却士气不减。
眼见一天的训练终于要结束,周淮琛如有警觉,忽然往山顶的方向看去。
从山下往山顶是看不真切的,就算周淮琛用上望远镜,有植被和崖壁的遮挡,也只能隐约见到那里有个人影。
他心底一沉。
军警训练属于机密,山下路口都封锁了,如果有人闯入,误闯还好,如果是间谍就麻烦了。
他迅速往后方的韩旭跑去,韩旭正在做监督记录,周淮琛跟他交代了一声,让他盯着。自己带着两个分队长,三人一起由隐秘的路线往上,豹子似的穿梭在山林间,眨眼就上去了老远。
……
孟逐溪心无旁骛将山下的场景入画,一个男人猛兽似的从她身后的山坡跃下,手枪从身后对准她的时候,她手下的画刚刚画好。
黄绿主调的油画,整体色彩清新干净,完美呈现着原始山水的秀美壮阔。画龙点睛的是山路上那一群身穿军绿作训服的男人,他们多达上百人,却秩序井然,每六七人一组,分组负重,圆木扛在肩上行军,宛若一条气势磅礴的巨龙,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