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你也去尝尝,正好是立夏,有蚕豆咸肉糯米饭吃,小满还说送大家一个立夏蛋呢。”
王良吃着烧卖含糊不清地说:“我肯定去吃,你叫阿妹给我留点,我把纸包带给她。”
王逢年揉揉眉心,用陈述的语气问:“你们河泊所很清闲是不是,要不要加点活。”
他转向王良,“你很闲?那明早花斑岛你去,把盐运到清岸囗。”
陈三明暗骂什么"王扒皮”,他一把拽过纸袋,里面只剩了一只锅贴。想了想,把油纸袋揉紧,猛地扔进王逢年怀里,然后赶紧拉着王良往外跑。
王逢年被扔也面不改色,只拿起纸袋,看了眼,而后一点点展开,倒出一只锅贴。
他没有扔吃食的毛病。
锅贴完全冷掉了,油腻腻的,他也吃完了。渔港同一片的天渐渐暗了,江盈知几人回到西塘关,谈起今天的事,都有点不敢相信。
周巧女来接她们,不解地问道:“捡着银子了?”“晚娘,比捡到银子还好的事呢,"小梅抱着纸包下来,笑眯眯同她说。
把今个晌午的事一说,后头来的王三娘也高兴,看着东西看了好久,又说:“摸点桂圆出来,给你们泡了,补补身子,天天这样出摊,人总吃不消的。”
周巧女也道:“是那样说,每日来回拿着这东西几趟,晚些剥了壳我煮点来。”
又见江盈知抱了一桶的鸡蛋下来,她惊道:“你要把蛋当饭吃?”
“哪能啊,想着明日便是立夏,要吃茶叶蛋,多煮些来,这段时日在渔港也颇得了大伙的照料,分一分,“江盈知解释了句。
立夏前后豌豆最鲜,有老伯背了来叫卖,江盈知全买了。想着吃豌豆咸肉糯米饭,夜里再蒸了豌豆,做些豌豆糕去卖。
她又拿起来一桶小黄鱼和鲳鱼,笑道:“今儿船老大回洋给的,阿姑你们也有份,我拿来全做点拖黄鱼,你们吃一些。”
“成啊,正好把你这豌豆剥一剥,让巧女去煮蛋,"王三娘也笑呵呵道,她还说:“我等会儿回去一趟,晌午去买了些脚骨笋,明儿一定要吃。”
她虽是笑着说的,但语气难免有点感伤,毕竞立夏吃脚骨笋的寓意,就是吃下后一年脚骨都健康。王三娘每年都给陈强胜吃,虽然没用,吃了安个心。她也没多说旁的,回去拿了一堆笋给江盈知和小梅,而后坐下来剥豌豆壳,今年的豌豆嫩,青绿绿的。周巧女把鸡蛋洗了给炖上,她喊海娃,“别玩了,来看着火,要灭了你塞一些进去。”
海娃便扔了海星跑过来,蹲在炉子前,一动不动看着火。
小梅泡上糯米,手不停翻动着,筛过了仍有不少碎屑,要全给撇走。
锅里传来滋啦滋啦的热油声,随后热油便沸腾起来,噼里啪啦地炸开,那条裹了面的小黄鱼被江盈知拖着尾巴,头和身入油锅挂糊,这是第一拖。
把鱼尾慢慢放下,到热油涌起,从头到尾包拢着,则为第二拖,炸到面糊金黄,渐渐蓬松起来,第三拖便也完成。
用的豆油,油贵没放太多,江盈知也颇为不厌其烦地一条一条炸出来,每炸完一条她就喊人来吃。刚出锅热腾腾的拖黄鱼最好吃,面糊被炸得很脆,而里面的小黄鱼确是又鲜又嫩,有焖出来的汁水。油炸的东西带来强烈的满足感,是清蒸鲳鱼的鲜没办法给的,就连周巧女和王三娘也只吃并不说话,尽量嘴巴张得大一些,不叫油糊在嘴上,最好全吃进肚子里。顺子和海娃则是捧着碗,再把碗里的拖黄鱼用手捏着,小口地吃,一直吃到尾巴也不肯停,全吃完了就沾碗里的碎屑吃。
明明吃了饭,还吃了几条蒸的鲜银鲳,那鱼肉又嫩又鲜,可依旧被这拖黄鱼把馋虫都给勾了出来。“怪不得说这叫小鲜,”王三娘继续剥豌豆,“果然鲜呐,就连鱼眷也是黄鱼眷好吃点。”
周巧女舔着唇上一点碎屑,也觉得这滋味真好,又把煮好的蛋挨个敲一敲,有点裂缝,等会儿煮茶叶蛋的时候好入味。
慢慢的,天黑到只有竹屋亮着点火光,炉子上焖着茶叶蛋,小梅今日累得够呛,早早歇下了。
屋外江盈知仍在忙活,周巧女举着油灯出来,站到她旁边,“还要忙些什么?”
江盈知停下穿鲳鱼腮的手,她偏头望了过去,“把这银鲳风干了,晚点做些糟鱼来,婶你带着去明府,放上一段日子就能吃了。”
“不要费这心,"周巧女一说出口,又停住,“算了,我真就挺想吃你这一口糟鱼的,把麻绳给我,我来穿。”她想江盈知糟的鱼必定极香。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穿着绳,也并没有多说话,有时候不相熟的两人待在一处,总要找些话聊才不至于太冷场。可偏偏她们却不同,灶台上只亮着盏油灯,昏暗的光笼罩着她们,即使不说话,相互挨着也觉得挺好。到了早上,周巧女早早叫醒几人,她借了秤要称重,又煮了三碗桂圆鸡蛋汤,非要江盈知和小满喝了。她嘴里念着,“千补万补,不如立夏一补。”晚些时候,王三娘送了几个茶叶蛋来。海花婶带着小小龙来送礼,给江盈知做了条七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