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他一脸淤青,孤身一人闯入伏海镇的梅雨季。本以为就这样继续沉寂下去,可偏偏遇见了撑着一把透明伞、发丝飞扬的她。
潮湿梅雨天里,少女明媚俏丽,他被吸引了所有的好奇心与注意力。
有的时候想念太偏执,怎么也压不下去。
想到她雪白的脖颈、乌黑的发丝、柔软殷红的嘴……心底开始滋生出卑劣偏执的占有欲。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欲。
太喜欢了。就会生出疯狂的欲。
她是他所有纷杂欲念的起源。
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
出来的时候,发梢还在潮湿地往下滴水。手上的绷带也湿的不行。
他坐回桌前,桌面上还是安静地躺着那三张鲜红的纸钞。他凝眸,看着打着绷带的手发了会呆。弱光灯映的他面容轮廓清晰可见。
窗户紧闭着,外面还在下雨,闷热又窒息。伸手拿过剪刀,他回忆着她的样子,一点点把伤口外的绷带剪去。
他剪得很小心,尽量没把纱布剪得太稀碎。剪完以后,那绷带除却剪的那一刀,其他的部分都还是完整的。
他拿起绷带仔细地观摩,每一条纹路、缠绕的痕迹都一一看过去。这是容艺亲手打的,她亲手给他打的。然后,他把剪完的绷带小心收纳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盒子里。将玻璃盒放到橱窗最高处后,他又低眸看了眼伤口一一已经开始结痂,伤口处也渐渐趋向于平整,应该再过几天,等痂掉了就能完全恢复了。
也就是说,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真的再也两不相欠了一一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接近她了。
想到这,他看了眼手上的剪刀,几乎是没带任何犹豫地,剔去了那些还没有长完全的痂痕。
伤痂黏连着部分愈合的皮肤组织,如同被连根拔起的树木枝桠,鲜血很快溢出,一滴一滴溅落在桌面上,落在鲜红的纸钞旁边。
很是骇目。
他微蹙着眉,手心的疼痛牵扯着,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额心有细密的汗滴沁出。
抓过一张创可贴覆上。血迹瞬间浸透。
他缓了口气,安静地看着血迹将一整张创可贴都完全打湿,嘴角却轻勾起来,露出一个餍足的表情一一看来,明天“不得不"再去麻烦她一趟了。容艺最后是跟着黎新言的车一起回来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各自都怀揣着心事,在闹别扭。
车子快到巷口的时候,容艺已经先一步解了安全带:“送到这就行了,免得你开进去麻烦。”
话虽然是说给黎新言听的,但眼睛却没朝他看。黎新言没理,像没听见似的,自作主张就把车开进浮花小小巷。
容艺咬了下指节,没跟他犟。
车子缓缓停下。
“麻烦了哈,难为你送我到这了。"她道了个谢。正准备推门下车,拧了两下却发现车门"咔哒"一声,被锁死了。
“又要闹哪出?”
容艺无语地扁了扁嘴,索性也不着急下车了,双手交叉抱着手臂闲散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百无聊赖地看黎新言一眼。
黎新言手握着方向盘,微微皱着眉:“你现在翅膀是真的硬了。
容艺捏了捏眉心,语气叛逆:“所以呢?你要表达什么,嗯,黎新言你知道吗?你管的太多了,我妈都懒得管我。”“是,我管的多,“黎新言气从心来,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容艺,你以为你妈不管你,你就可以乱来了么?”容艺没说话,用可笑的目光看着他,似乎用这种方式来跟他抗衡。
黎新言呼了口气,尽量让心情平复下来。他不想跟容艺吵架。
容艺遭遇的一切,他都看在心里。他能理解她叛逆的根源。他侧过脸,看向容艺。
视线里,少女穿着白色紧身短T,下身套着条极短极短的牛仔短裤,烫过的冷棕色长发发尾开始褪色,露出内里的黑发来。
他语气缓和了下来:“明天是不是处分就消了?”容艺应了声"嗯",很轻。
“下学期就高三了,用点心。”
黎新言没多停留,在这个话题上只带了一嘴。他知道说多了会惹她烦。
于是很快,他就切转了话题,“在学校遇到什么事,就给我说。”
容艺又应了声"我知道”。
黎新言停顿了一秒,后视镜里映出他隐忍着的眼睛,突然又想到什么,他开口问:“对了,上次那个项盈萱,最近还总是针对你么?”
“你怎么知道她的?”
容艺愣住,表情有些错愕。
在学校里的事情,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沈欣茹说的。”
黎新言回答的倒是坦诚,他拿出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支烟来。
用食指和中指夹了会,最后还是忍住没抽。“哦。你少信她的话,我在学校没事,她就是太担心我了。”
容艺语气故作轻松。
“有事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