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眯了一小会,醒来时发现穆亦寒已经不见了。
药效只是维持几个时辰,时辰一到她就恢复了,只是昨夜煎熬了一夜,又没怎么睡到,如今整个人都如同在云上飘,有点走不回自己宫室了。
“娘娘,你该起了,这里是陛下的寝宫,今夜陛下有安排,你不宜再留在这里。”
有宫人打了水进来给她梳洗,并催促她赶紧离去。
襄芙听见她这话,怔了一怔,“陛下他...今夜什么安排?”
“这就不是娘娘你应该打听的了,”那宫人冷淡道:“陛下刚刚登基,自然是有许多要处理的事务,暂不说朝堂中事,就说这后宫。”
“前国君留下这么多妃子,那些妃子当中不乏世家中人,陛下根基不稳,不可开罪这些妃子背后的家族,自然要雨露均沾,陛下昨天第一天把后宫接管过来,能头一天就让娘娘去伺候一整晚,已经是待娘娘很不错了。”
回去一路上,襄芙耳朵里都响起那宫人所说的话,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不知不觉地偏离了回去的路线,走到前堂议事的地方都不知。
严格说来,那只是一座建在毗邻前朝和后宫之间的一个御书房,国君的其中一个批阅折子的地方。
南宫和北宫的建筑迥然不同,南宫的建筑讲求精致,多用石料、木材雕刻,北国在黑水河以北一带的地方同中原一族融合已久,虽然许多习惯习俗都融合得很好了,但毕竟以前的北国是游牧民族,建造的宫殿则比南宫大气、恢弘,装饰上反倒简单,用的多是深色,木建筑居多。
小小一个国君御书房的地方,就宏伟得像南国的金銮议政大殿。
襄芙看见昨夜穆亦寒身边随侍的人站在宫殿外,不由自主就翻越石阶走上前去。
可没走几步就被那些随侍拦住,“萧娘娘想去哪?这里是陛下议事之处,程相还在里头说话,请娘娘回避。”
他刚说完,襄芙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声音,
“南国兵败,襄州再难守住,我们只要一鼓作气,必定能直取京都,把南国皇帝拿下!请陛下下旨!”
“南国仗着自己地理位置优势,这些年来,欺我北国是莽夫,对我国国人多不尊重,还要求我们纳贡,简直岂有此理,此仗我们一路南下,势要把南国皇帝和太后掳回来,让太后去我们的军营,当军妓!”
襄芙听得浑身气得发抖。
就在这时,突然冒出一声娇滴滴的声音:“陛下...原来你来文贤殿了呀,妾找你好久了,昨夜陛下不是说要先来妾的留香宫吗?”
襄芙听到这里,指着殿门问:“你说后宫女子不能擅闯这里,那为什么里头有后宫女子声音?是后宫女子不能来这,还是陛下说了不让我来这??”
侍从不语。
对于面前这位从南国掳来的娘娘,虽说是要作为战俘一样对待,但陛下新接管后宫,第一夜却是让她来侍寝,所以侍从也不敢轻易开罪,只好将她也领了进去。
“启禀陛下,萧娘娘说想见陛下,有话要说。”侍从通禀的时候,殿内的人在高声说着话,没怎么留意殿门口的动静。
穆亦寒正坐在主位上,身穿玄色冕袍,黑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冠发,不像昨夜随意束起,今日的他更有帝王气派。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年轻娇俏的女子,唇上涂着烈焰般的红唇,头发编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小辫子垂在肩膀,簪了不少银饰,一颦一笑都发出清脆的银铃声。
这位应该就是,老国君驾崩之前新近纳的妃子,程家的小女儿,程天灵。
“灵灵,你快点下来,那是皇后坐的位置,有外人在,不得胡闹!”程相发现了门口的人,赶紧喝斥女儿道。
“爹!你吵嚷什么呀,陛下早就许诺我,后宫皇后之位,陛下说,南国兵败,老国君娶的皇后不算,陛下要自己挑选喜爱的女子为后呢!”程天灵嘟着红唇,迷恋地看向新君。
程相惊喜,看向穆亦寒,“陛下...是,真的吗?”
穆亦寒打量了侍从身后的女子一眼,又重新看回程天灵和程相,笑着回握住程天灵的手,“自然是真的。”
他的话一落,程天灵和程相都笑颜开花,可侍从身后频频被忽视掉的襄芙却耳尖发烫,感觉难堪十分。
侍从是来帮襄芙通禀的,见陛下迟迟都没回应,看了看身后的人,一时间也十分为难,不知该进该退。
就在这时,程天灵发现了侍从身后跪着的女子,从后座上下来,走上前去。
“你是什么人呀?为什么会让书清带进来?”她的头昂得高高的,像一只骄傲的天鹅俯视着底下的人。
“启禀程娘娘,刚才卑职进来通禀的时候,娘娘没注意,这位是老国君陛下生前娶的新皇后,南国公主。”
“哦,就是你呀。”程天灵满眼傲慢看她,“你就是陛下说的,已经不堪当皇后的南国战俘呀。”
“既然已经身份不配了,还是不要留在这皇宫了,长得还算漂亮,不若到我兄长的军营去当个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