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现在她可以在他手里苟且偷生,不过尚有一丝希望在,倘若他真的对她用强,她在挣脱不了的情况下,会先一步把舌头咬破。
好在他到目前为止,似乎还不急于此事,也并没有真的用强硬的手段逼她,她才能一次又一次在他手里逃脱,苟延残喘。
但她明白,她如今能在狼群相安无事生活着,定是承担着一定的“角色”,或许这个让狼族尊敬她不敢对她怎样的“角色”,便是要承担起同狼王生育的任务,她知道终有一日他会碰她。
所以,当沧浪君在水里移不开目光地盯着她,脸越贴越紧,她其实很紧张。
“小沧,”她伸手挡开了他的脸,低着头,声音低低的:“你不是答应...要带我去捡这个荷包的地方吗?你...你答应了的...”
她的嗓音低低的,哑哑的,似乎想哭又没有哭出,有点低落的感觉。
他推开她的手,脸一下子凑近,她紧张地闭紧眼别开脸,拳心攥得紧紧,浑身止不住颤抖。
可下一刻,他却只是凑过来,轻舔了舔她眉睫上的水珠。
襄芙颤着睁开眼皮,他又飞快凑过来舔舔她耳朵里的水湿,然后才蹬了蹬腿,抱着她游到河岸。
到岸边之后,他没急着带她去那个捡荷包的地方,而是把她抱坐在一棵树较矮的树杈上,自己跑进附近小林捡木枝回来生火。
襄芙本来奇怪他为何要把她抱到树上之后才进林,后来他走后,她看见了从灌木窜出来的几只小型野豚。
襄芙:“......”
虽说只是几只幼豚,可当她看见它们弯弯的锋利的獠牙后,不可否认她确实半点应对能力都没,难怪他会把自己当成一点自保能力都没的小废物一样挂在树上。
这么说来,在这座外面人眼中看来异常凶险的黑水森林里,要不是因为有他一直护着,她大概率不可能活到现在,她想起她第一次从他身边逃走就遇上的银貂。
她自嘲着,失笑着,手静静抚摸旁边的树干,无意中发现,他竟把她抱坐到一棵桑树的枝杈上了。
他捡树枝还没回来,襄芙便捋起手臂上的兽皮,露出秀气的半截皓腕,往树冠顶部爬。
终于他回来了,看见她站在树的顶部俯瞰着他,姿态高傲。
“你不带我去捡荷包的地方的话,我就不下来了,有本事你上来抓我。”
沧浪君笑着朝她招手,示意她下来。
二人烤干身体后,他带她进林,找到了发现竹节纹荷包的地方。
那是在树林外围,靠近这座黑水森林她来时的入口。
被狼人掳走囚困了这么久,她终于第一次如此接近来时的路,她的心在砰砰跳动。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孤身一个女子引着叛军进林时的情景,记得当时满怀仇怨的悲愤和孤注一掷赴死的决绝。
当夜猛兽们果然来了,替她把这些禽`兽一样的叛军撕咬得不成人形。
当时树枝这里挂了一条手臂,石缝那里塞了半只脚掌...
她一看见熟悉的地方立马低下头躲在沧浪君身后,她不敢看。
等走过了这片地方,拐弯来到一片平坦的且树木稀疏的地方时,他停了下来。
应该是到了那个地方。
如今这个地方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真的是在这里捡到这个,她绣给兄长的荷包的吗?
她犹豫地看着他相对松弛的背景,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树林出口。
如今好像机会来了,一段时日的相处下来,他正是对她放松戒心的时候,只要她从他背后袭击,没跑多远就能逃出这座黑水森林,也不用担心再遇到别的猛兽袭击。
前面,好像一片光亮。
她默默地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背在身后,小心翼翼挪动着伤腿,悄悄地靠近,心脏抑制不住紧张地发颤。
这时候,他好像看见地上有什么,弯下身子去。
是时候了,大好的时候了!错过机会就不会来了!
襄芙咬咬牙,猛地双手举起大石头。
却在快要掷下的时候,看见他在采摘地上红艳的果子。
那是有一次他采花回来讨她高兴,一不小心夹杂在其中的殷红果子,她尝了觉得很甜,可他再去翻遍了树林却再也找不到这种果子。
襄芙停顿了一下,石头悬在半空,要砸不砸。
不,不可心软,失去这机会她就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他了,她又重新举起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