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发生剧烈的应激,挥手正要朝面前握他手的人打去,眼前突然映入襄芙担忧的双眸,吓得赶紧止住拳头,大睁着双眼胸膛不断地起伏,仿佛刚刚在一个噩梦中清醒过来。
襄芙以前没留意,时至今日看见他准备张开说话之际,双手死死捂住喉咙的位置,才终于发现,原来他喉`结上方有一块皮肤是呈烧伤的样子,十分可怖。
不知道他曾发生过什么,只知道这些日子她无数次教他说话,都不能成功,别的方面都有进展就说话这块毫无动静,又加之今日他的反应,她大概能猜到,许是很久以前,他还没在狼群中生活之时,曾经因为说话,被人伤害过,在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可是看他那喉咙上的伤痕,应该已经很久远了,至少有十年以上,那么,十多年前,到底谁这么狠心,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做这么残忍的事呢?
“小沧...你刚刚...可有想起什么了?别怕...别怕啊...”
襄芙容易心软,见他这样,已经忘记了他是一头凶猛到连人都吃的猛兽,伸手就揽住了他。
“你喉咙这里曾经很痛是不是?”她柔滑微凉的指腹轻轻抚着他喉间,不时低头呵气吹。
“不疼了,现在不疼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看伤早就好了,还长了一层坚硬的,结实的茧子,以后谁也伤害不到这里,所以,你不要害怕说话好吗?”
襄芙柔声安抚着,不断地抚摸他的旧疤,不知怎么地,她突然就心生怜悯,仰头用自己的唇,去触碰了下那块丑陋的皮肤。
亲完大概她自己也觉得太唐突,结巴着解释道:“这...这样你就不会疼了呀...我...我是在安慰你而已,没...没别的意思,你知道吧?”
狼人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然后眼神发亮地盯着她看,看得她脸红耳赤。
“不!不准这么盯着我看...不礼貌啦!”她红着脸将他的头掰过一旁。
这一掰,这头狡诈的狼人又露出疼痛的表情,襄芙慌忙去察看,“弄疼你了?哪里?”
他一面痛苦着,一面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喉咙。
这是...在对她的那一吻念念不忘,想方设法骗她再来一次呢...
这下明显得连襄芙自己都察觉了,气得脸都红了,扔下他不管,踉跄着腿独自往前了。
意识到自己又将人惹怒,沧浪君再也不敢惺惺作态,巴巴地追了上来。
沿着坑底那条长长的冗道朝有水声的方向走,果不其然,没多久就看见了一条地下暗河。
襄芙不会游泳,走了那么久,肚子也早饿坏了,路过不去,只能原地停了下来,回身看去,发现沧浪君不知从哪捡了些干木枝,正垒砌火架。
火烧了起来,一下子照亮了这条暗河。
暗河通往很远的地方,水流湍急,顺水流往下,理应就可以出去了。
她谨慎地挽起身上的兽皮,用脚丫凑近河水碰了碰,又缩回来,反复触碰又缩回,最后无助地看向后方。
却发现,沧浪君已经烤起了蛇肉。
大概是真的饿了,襄芙闻着空气里弥漫的炙肉的味道,肚子不争气地发出鸣叫。
可那是蛇肉啊,别说那滑溜溜的蛇体多恶心啊,在宫中,贵族都将蛇奉信为“龙的种”,是神灵,严禁屠宰吃肉的。
他把人家杀了便杀了,保命使然,可也不能烤来吃了呀。
沧浪君见她眼神复杂,迟迟不上前来吃,便将烤好的蛇肉用嘴吹凉,不知从哪弄来一张叶片,往身上擦拭干净,然后徒手撕开蛇腹,将刚刚烤蛇时往蛇嘴往里塞的香料、调味的干果皮、桂皮等掏出,小心掰成段,盛装在干净的叶子中,给她端来。
闻着扑鼻的香气,襄芙哑然:“你...你上哪弄来这么多调料?”
沧浪君得意地掏出一个捡来的破损了一点但已经用树脂粘合好的绣竹子纹荷包,里头鼓鼓囊囊的都是他学着襄芙精心晾晒的烤肉香料。
“你!”襄芙盯着那个绣竹纹的荷包惊呆了,“你从哪捡来这荷包??!”
沧浪君想用木枝往地上画,可不等他掏出木枝,襄芙就焦急道:“你快带我去捡到这荷包的地方!快!!”
可是也得先出去,要出去就必须凫水出去,她现在饿得无力,别说凫水,就算找到浮木,她连抓住浮木飘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看了看沧浪君端到眼前的,南国皇室奉为神灵不可烹食的蛇肉,只好犹犹豫豫地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