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帽,摘面巾!"门口的兵哥毫不客气大声道。姜敏”
她没法子,只得照办,骑着车进去之后,才把面巾重新戴上,又遇上了巡逻的小白帽。
“不要鬼鬼祟祟挡住脸,容易引起误会。”她的帽子和面巾被收缴了,兵哥提醒她:“放门口去,你出门时候再拿。”
在姜敏的恳求下,可算是保留了一个遮阳帽,挡住她的大半张脸。
“这姑娘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是挺眼熟的。”
“现在送报纸的人换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来送报纸啊?”
也是怪宋清越太嗨瑟,有了个大美人当对象,恨不得绕几个圈子在大院显摆,也因此,大部分家属都见过姜敏的模样。
姜敏麻了,遮也遮不住,随便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这个地方,也没人敢对她做点什么,她是安全的。宋家找她闹事,丢脸的是宋家;狗崽子找她闹,丢人的也是他自个儿。
这么一想后,姜敏心心情放松了,大大方方送报纸,很快送完了大半,她晃了晃车铃,心情颇好,路上还听到了一些消息,这宋清越一家真成了大院的笑话。在围墙边上,一条大直路,姜敏蹬得快了些,谁知道一只猫蹿过去,她刹住车,没踩好,脚踏板下意识往后面转了两圈。
咔擦擦一一
一听这声音,姜敏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自行车掉链子了,果不其然,脚踏板无论再怎么往前踩,都毫无用处。
自行车这个东西,脚踏板往前踩费力,却能带动车子前进,而脚踏板往后踩容易,这样却容易掉链子,链子掉了之后,自行车就只能推着走了。
军大院地宽路长,走到门口还要老远的距离,旁边是围墙,没有其他人的动静,姜敏没得选择,于是原地蹲下来修链子。
自行车掉链子不难修,不外乎是重新装上去,姜敏会修,也预料到过这个的状况,车上备了工具,她拆开板子,徒手拿起车链,沿着黑色尖刺的部分缓慢装上去。却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道口哨声,她仰头一看,正对上二楼窗户边的身影,呵,冤家路窄了!
张骁的手臂搭在窗台上,看着底下人的身影,他觉得真有意思,自己还没找上门,她自己就撞过来了。姜敏低下头继续修车链,却因为心情烦躁,反而搞得一团乱,链子重新掉下来,她的手乌漆嘛黑,鼻子间嗅到的全是油臭味。
姜敏深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修,不多一会儿,她竟然闻到了一股卤肉的香气。
她抬眸一看,又对上了张骁那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桃花眼,此时他正大马金刀坐在她身后,底下是一个军绿色的部队小马扎,凳子矮,他腿长,双腿敞开,曲起,修长的两条手臂搭在膝盖上。
他腿上放着一个油纸包,见姜敏看过来,张骁人畜无害笑了下,打开油纸包,竟然就这么当着姜敏的面啃起了卤鸡爪。
这瓜娃子-一姜敏心心想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才碰上他。姜敏狠狠瞪了他一眼,身上怨气横生,自从退婚之后,她日子过得舒心,但每次只要碰上这姓张的小子,就好似开始倒霉起来。
姜敏啊姜敏,他就是一个瓜皮小学生,理他做什么?姜敏拼命使得自己冷静下来,低下头好好修车,等上好了链子,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忙了一个早上,送报纸又都是体力活,早上只吃了馒头和豆浆,全是素的,没什么油水,这会儿早就饿了,可恨旁边的卤肉香气,争先恐后往她鼻子里钻,惹得她饥肠辘辘。
一一咕噜噜。
人浑身上下最不争气的地方,恐怕就是这个无底洞的胃。
修好了车,姜敏简单擦了擦手,骑上车准备离开,张骁却把一样东西扔进了她的前车筐,害得她差点稳不住身形,瓜娃子嗤笑一声,迈着大长腿回家了。姜敏伸头一看,发现是个油纸包,里面都是卤香鸡爪,棕红色的酱汁,一个个鸡爪吸满了汁水,光是香气,就足以令人咽口水。
她手上拿着油纸包,心中犹豫再三,如若是上辈子的姜敏,她绝不肯占人家半分便宜,内心装满了道德包袱。不过她现在已经重活一回,要那道德包袱有什么用?吃,她为什么不吃,竞然已经给了她,那就是她的东西。让这瓜娃子知道什么叫做,肉包子打狗一一有去无回!姜敏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懊恼道:“怎么连自己都骂上了。”
好像每次碰上这姓张的都没什么好事,她也跟着失去了稳重,变得孩子气了起来。
张骁站在楼上看着她骑车离开,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他低头凑上去嗅了嗅,仿佛院子里的那条大狼狗,报纸上满是油墨的气息,他却好像闻到了一股她身上的味道。他像条狗似的嗅了大半天,等他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后,只觉得自己病入膏肓。
某位平日里几乎不看报纸的少年,这天破天荒的从头到尾把报纸看完了,他本身记忆力好,将报纸上的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