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女子应当是死于肺痨,并非什么腹痛。”
安大夫细细观察那女子的四肢,说道:“这女子的右腿有旧疾,应当是骨折多年未治愈,日常行走会瘸腿。”
杨大夫看着那女子的肌肤,想了想说道:“这女子的膝盖和手掌都有青紫及擦伤,应当是摔倒在地导致的擦伤。且她手指指甲中有脏污,指腹有厚茧,头发也是脏污干枯,这女子说不定曾是个乞丐。”
那汉子涨红了脸,大声吼叫:“你们胡说八道,这就是我娘子。我娘子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大家快来看看啊,千金堂太欺负人了。”
就在这时,有个大婶拎着买菜篮子小心翼翼地凑近看了一眼那女子,随后惊讶地说道:“这女的不是城西的疯乞丐吗?平日里最爱在西市捡剩饭吃,她真就是个瘸子。”
听到这话,又有几个人出来看,都忍不住说道:“确实是那个疯乞丐,怎么就成了这汉子的娘子。这汉子是来讹人的吧。”
一时间,周围都开始声讨这汉子黑心肠,故意讹人。
云姝见事情基本解决,就对掌柜的说道:“刘掌柜,此处有人讹诈,那女子的死也不知道是否有内情,派个人去报官吧。”
刘掌柜连连点头,那汉子深知自己这是完了,便像死鱼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让开!都让开!市令大人过来了!”一阵不耐烦地声音传来。
人群中立马散开了一条道,一个身着官服身材矮小的男子带着几个护卫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有个护卫从对面茶楼里搬了张椅子过来,用衣袖擦了擦,殷勤地对市令说道:“赵大人,您快坐着歇会儿。”
那位赵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撩衣摆便在众目睽睽下坐了下来,他看了看云姝,冷笑地说道:“谁是千金堂的老板啊?怎么,看到本大人不知道过来行礼吗?懂不懂规矩。”
云姝蹙了蹙眉,她能感觉到这个市令大人的不怀好意。
市令是大靖朝负责管理坊市一应事务的官员,隶属于京兆尹管辖。
整个京城的铺子都得卖市令个面子,且大部分做买卖的商贩都是普通百姓,因此这个赵市令官职本不大,但架子却不小。
刘掌柜走了过去,弯着腰,面带笑意地说道:“赵大人,我是这千金堂的掌柜,给大人您请安了,大人您今日亲自来我们千金堂,不知有何指示?”
刘掌柜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为了避免麻烦,早在千金堂开业前就按照规矩孝敬了东市的一应官员。
谁知这赵大人并不卖刘掌柜的面子,手掌一挥,他身边的护卫就将刘掌柜踢翻在地。
“你一个小小掌柜,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大人讲话。”那护卫嚣张地说道。
千金堂的学徒们赶紧将刘掌柜扶起来,带到一边去休息。
云姝走到了这个赵大人的跟前,面色平静地说道:“赵大人,我便是这千金堂的东家,你有何指教?”
那赵大人将胳膊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微眯着眼说道:“呵,一个女人还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能是什么好东西。我刚叫你,你怎么不出来,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一旁的看客有不少是附近做买卖的,心想这千金堂的东家怕是要惨了,这赵市令心眼极小,最恨人挑战他的权威。
“你这小娘们儿,分不清大小王是不是,满京城的坊市都是我们赵大人说了算。”那护卫扬着脸,一副你看着办,否则千金堂没好果子吃的模样。
云姝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意味不明地笑着说道:“大人过来是为了这汉子讹诈千金堂一事吗?我们正要去京兆尹报官呢。”
那赵大人拉着张脸,嗤笑:“讹诈?我怎么听说是你们千金堂店大欺客?你们千金堂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千金堂的人都给我带走,本官要好好查查。”
云姝彻底冷下了脸,掷地有声地说道:“等一下!赵大人凭什么拿我们,这汉子讹人有目共睹,大人不抓这人,却把我们带走。”
画屏也忍不住说道:“堂堂朝廷命官,不分青红皂白偏袒恶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本官就是这东市的王法!”那赵大人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