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身边的贴身小厮在外行走,代表的是主子的脸面。
长庚闻言立刻松了口气。
不过……
“有一件事小的倒是注意到了,从安国公府出来的时候,二奶奶身边的晴云姐姐右边脸通红,瞧着还有点肿。”
“一进了咱们府,二奶奶便让两位姐姐先回来了,想来是回来擦药了。”
长庚说完,半抬起眼皮偷偷瞧自家二爷,见他面色阴沉,满脸不悦,连忙垂下头,再不敢看。
沈宴川有些惊讶,据他这两日观察,楚惜宁与她身边的丫鬟明显感情极好,连喝骂都没有过,更不会在回门这日对丫鬟动手。
出门在外,贴身丫鬟代表的,往往是主子的脸面,楚家有人在今日下了楚惜宁的面子。
沈宴川心头愠怒,静坐沉思片刻,对长庚道:“回临风居,将书架上的金疮药取来一瓶,另外,再去库房里,将我昨日命人买回来的东西拿过来。”
长庚拱手应诺,连忙去了,再呆下去他都怕二爷心头恼火,暴起打人。
楚惜宁洗了澡,浑身清爽,又吩咐慧心:“拿平日里在家时常穿的那种睡衣来就行。”
昨日沈宴川来,她便穿了裹得严严实实的里衣睡觉。
睡了一夜,不仅没有解乏,反倒累的自己腰酸背痛。
可今日沈宴川又来了,她们二人是夫妻,尽管沈宴川如今生着病,不能与她圆房。
可他想来同住,她还能不让不成?
日日让她裹着里衣睡觉,是一种折磨,酷刑!
慧心、慧语取来了桃红色吊带抹胸和轻纱褙子,楚惜宁穿上了,只觉得浑身舒适。
待慧心、慧语绞干了头发,便踏出浴室。
沈宴川听见动静,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可闯入视线的白皙,却刺的他喉头干涩。
烛光摇曳,缓步行来的女子一袭桃红色寝衣,白皙剔透的胸口与手臂都露在外头,一头乌发顺滑的垂在身后,雪肤红唇,格外晃人眼。
沈晏川想起昨夜缩在怀里的娇软身躯,浑身燥热,他抬手松了松领口的扣子,却仍觉得透不过气来。
他深吸一口气,抖着手放下书,颇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道:“夫人沐浴完了?”
楚惜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慧心、慧语挖了香膏替她涂在脸上、身上。
漫不经心的笑道:“莫非二爷今日看书看花了眼不成?”
沈宴川将书合上,眸色幽深的将梳妆台前的女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意味深长道:“不是看书看花了眼,是被夫人的绝世容光刺花了眼。”
楚惜宁摆弄珍珠步摇的手一顿,透过铜镜看着坐在榻上的人,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人方才是在调戏她?
“哼!”楚惜宁面上一红,心头很有些羞恼,她冷哼一声,顺手拿起手边果盘里的橘子,玉臂轻抬,朝着榻上的男人扔了过去。
沈宴川眼中精光一闪,动作利落的将橘子接住,朗声笑道:“多谢夫人赏的橘子。”
说完,便自己动手扒橘子。
楚惜宁被他的没脸没皮气道,扭过头再也不肯理他。
慧心、慧语对视一眼,垂头偷笑。
擦完香膏,二人便行礼告退。
楚惜宁方才便从铜镜里看见她们二人偷笑,扁了扁嘴,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沈宴川吃完了橘子,拍拍手,起身穿鞋,大步行至铜镜前,一股甜香钻进鼻子。
他喉头滚动,哑声道:“我来扶夫人上床。”
楚惜宁从镜子里瞥他,对他的殷勤体贴心头受用,面上却装作不在意,甚至微微扬了扬头,娇气道:“不敢劳烦沈二爷。”
沈宴川眼底幽深,轻声道:“方才二奶奶赏了橘子,如今沈某要报答二奶奶呢。”
楚惜宁觉得有些好笑,这话说的,仿佛他是小厮,她是他主子一样。
她起身笑道:“不同你闹了,天晚了,折腾了这么一日,你不累我还累呢。”
说完,便自己走去床边,脱了绣鞋朝里面躺去。
沈宴川站在后头,看着那一抹白皙纤细的倩影,垂在身侧的手指蜷起,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便是掩也掩不住的侵略意味。
楚惜宁背对着男人侧躺在床上,今日累得狠了,刚闭上眼睛,便有朦胧的睡意袭来。
她迷迷糊糊间陷入了梦境,梦里,她被一只八爪鱼给缠上了,那八爪鱼死死的箍着她的四肢,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将她的后背蹭的痒痒的。
楚惜宁浑身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睁开眼睛,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哪有什么八爪鱼箍着她?分明是个捣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