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匣子里半边放着金条,半边放着一块儿未经雕琢的羊脂玉,玉质通透,触手温润,价值不菲。
楚惜宁抿了抿唇,抬手将匣子合上,才问道:“怎么送我这般贵重的东西?”
沈晏川唇角微勾,不答反道:“往后若是有事,尽管与我说,若是我不在,便告诉长庚。”
楚惜宁老老实实的将这话记下,她才不会逞强,说什么一切都能自己解决的话,有人愿意帮忙,她何不痛痛快快应下。
该说的都说完了,二人一时有些相对无言,楚惜宁便想起身告辞,她将匣子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去提裙摆,哪知刚一站起来,腰一酸,人便向前跌去。
她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向前支撑,可随之而来的不是坚硬冰冷的地面,而是温热柔软的触感,她下意识的伸手捏了捏。
耳边却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沈晏川见她摔倒,正想起身去扶,哪知她竟然将手按在了他的腰腹,好巧不巧,正是昨日夜间被伤到的那处。
一声痛呼从喉间溢出,沈晏川脸色不由得更加惨白,额间冒出冷汗。
楚惜宁听到男人的呻吟响在耳畔,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下正在揉捏的是什么尴尬的部位,她立马站直,将作恶的小手背在身后。
见沈晏川脸色惨白,额角汗水涔涔,她一时有些后怕,他看起来真的很疼啊,楚惜宁小心翼翼的上前,低声询问道:“你没事吧?我让长庚去请府医?”
沈晏川缓了好片刻,才舒了口气,声音虚弱道:“不必。”
楚惜宁放下匣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歉疚的上前为他擦拭额间的汗珠儿。
沈晏川鼻间嗅到一股独属于女子的馨香,见她动作间小心翼翼,估计方才将人吓坏了。
他想着,便状似随意的开口道:“今日我身子不适,不能与夫人圆房了,夫人莫急,给为夫几日修养的时间,过几日一定······”
他话还未说完,正在弯腰为他拭汗的女子却一把将帕子扔到了他脸上,人已退出三步之外。
楚惜宁又羞又恼,脸上涨红,磕磕绊绊道:“你···你无耻,这种话还能随意说出口。”
说罢,她转身便走,心中气呼呼的想:最好疼死他,她好早日继承他的遗产,看他出手大方的模样,想来私产颇丰。
说到私产颇丰,楚惜宁又想起那紫檀木匣子,她脚步顿住,在面子与金子之间,果断的选择了金子。
她迅速转身,返回床边,冲着躺在床上嘲笑她的男人发出一声冷哼:“哼!”
哼完便抱上匣子跑了。
沈晏川手里攥着她方才气急了扔下的帕子,含笑看着人跑了。
楚惜宁出了门,便正对上门外四人好奇的目光,她迅速收起面上的羞恼,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冲着长庚、长顺道:“往后在府里生活,还要多麻烦二位了。”
长庚、长顺连忙拱手作揖,口中连道:“不敢。”
她微一点头,便带着晴云、晴月顺着小路往回走。
长庚、长顺目送二奶奶走远,才转身进屋,刚一进门,便听他家二爷唤道:“来帮我换药,伤口渗血了。”
长庚、长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讶之色。
不会吧?
他家二爷身上还带着伤,便迫不及待的与二奶奶亲热了?
难怪方才二奶奶脸色通红的走了!
二人自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赶紧藏起笑意,上前帮自家二爷换药。
楚惜宁走在幽静的竹林里,冷风一吹,脸上的热意消散,心中重归宁静。
她不由得想起方才闻到的血腥味儿,再结合她不小心按到他腰腹时,他骤然惨白的脸色、控制不住的痛呼,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受伤了,应该还不轻。
可为什么呢?
一个被爹娘、弟弟视作心头肉的病秧子二爷,身上怎么会有见了血的伤呢?
楚惜宁心中带着数不清的疑问,半梦半醒的睡了一夜,晨间起来时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晴云拿了冷帕子为她敷脸消肿。
晴月带着慧心、慧语在屏风后翻箱笼,嫁妆昨日才送进来,晚间又出了那样的事,还没来得及整理,如今要穿什么衣裳,还需现翻。
楚惜宁闭目缓了半刻钟,才道:“今日是新婚后敬茶,打扮的太素淡未免有些失礼,可沈二爷还病着,也不好穿的太红火,便寻一件水红色的云锦挑花裙穿吧。”
“我记得先前绣娘们缝嫁衣时顺便也给制了几套这样的,寻出来一会儿穿。”
晴月应了声儿,从箱笼里翻出衣裳挂起来。
晴云手里动作麻利,挽了个惊鸿髻,又插上大大小小的簪子、发钗、步摇。
主仆几人刚装扮好,外头便传来小姑娘的声音,楚惜宁透过窗子看见沈昭月进来,连忙起身迎了出去,笑道:“二妹妹。”
沈昭月绕过影壁,便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笑盈盈看着她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