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多管闲事,都是邻里,有什么事就找东家去说。”
于是第二日张婆子出去采买时,顺路跟东家说了许氏那边的情况。
他们租住的房屋跟隔壁院子都是一个房东,听了她的话,正午时分黄氏领着两名仆从过来。
那黄氏生得富态,莫约四十多的年纪,手里握了好几处房产,穿金戴银的,气派得很。
她一张银盘脸,十指像猪儿虫般肥硕,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腕上一枚水头上佳的玉镯和一只金镯子,由丫鬟搀着过来。
张婆子涎着脸讨好,指了指隔壁,说道:“那娘俩有好些日都没见过了。
“昨儿我们闻到一股子味儿,本想去看情形,门锁着的,不得法。”
黄氏做了个手势,两名仆从立马去敲门。
张婆子实在好奇得紧,也跟着过去围观。
敲了半天门,里头无人回应。
院子里是有一股子臭味时不时飘出,黄氏拿帕子捂鼻,刻薄道:“悖时的,可别死在屋里了。”
当即命仆人强行破门。
木门很快就被踹开,臭味更浓了些,仆人捂住鼻子后退几步。
黄氏祖籍是蜀地人,被熏得飚出一句俚语,“个悖时砍脑壳的,滂臭!”
仆人是男丁,胆子也大,捂住口鼻进屋探情形。
两间瓦房家徒四壁,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臭味浓重得叫人作呕。
二人寻着腐臭气息进入庖厨,地方不大,一时也未看出特别之处。
其中一人松开口鼻,像狗似的到处嗅,最后从水缸那边嗅到腐臭味,意识到不对劲。
他当机立断掀开水缸盖子,里头的半缸水干干净净的。
可是腐臭气息愈发浓重。
另一人也察觉到水缸不对劲,二人踢开旁边的杂物,看到底下的木板,蹲下嗅了嗅。
真的滂臭!
确定了源头就在这里,两人合力把水缸挪开。
一人粗鲁地掀开那块木板,见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场面。
扑鼻而来的尸臭直冲天灵盖!
由于泥土填得太浅,导致头部露了出来,皮肉被蛆虫撕咬,到处乱爬,简直惨不忍睹。
猝不及防见到那颗皮翻肉绽的头颅,两个男人被吓得失声大叫。
一人仓惶跑了出去,还有一人则踢到木板摔了一跤,吓尿了裤子。
外头的黄氏等人见到仆人脸色发白跑出来,连忙追问情形。
那仆人惊魂未定,明明是大中午,却惊出一身冷汗。
他哆嗦着指向屋里,结结巴巴道:“夫、夫人,里头有、有死人!”
黄氏还以为是许氏母女,当即便要去查看。
仆人连忙把她拦下,说看不得。
黄氏却是个犟种,胆子也大,非要去看情形。
张婆子也以为是许氏母女死在屋里了,好奇跟了上去。
结果二人被吓得鬼叫连连。
别看黄氏生得肥硕,跑得却快,好似一颗球从屋里滚了出来,直接蹲到石榴树下呕吐。
张婆子则是爬出来的。
出了人命案,仆人连忙去衙门报官。
黄氏吐得昏天暗地,被丫鬟搀扶到张婆子这边的院子,铁青着脸骂俚语:
“天菩萨!我黄三娘倒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么个悖时砍脑壳的老仙人!”
名下的房产闹出人命案,以后只怕是极难租赁出去的了,她嘴里一个劲儿咒骂许氏母女。
张婆子则白着一张脸歪坐在方凳上,连话都说不出。
莫约半个时辰,几名捕役前来了解情况。
周边居住的百姓听说这里发生了人命案,纷纷过来围观看热闹。
捕役们经验丰富,立马把凶案现场保护起来,随后进行取尸。
这会儿尸体已经腐败了,又是被强行塞入小坑里头的,取尸过程可想而知。
尽管捕役们把口鼻遮掩得密不透风,还是无法忍受视觉带来的冲击力。
取来白布铺到木板上,人们小心翼翼盛放尸体,并将其覆盖抬了出去,放至阴凉处。
不一会儿仵作被请来验尸。
王仵作见尸无数,也不禁被那情形冲击得后退两步,因为折断的四肢诡异得可怕。
由于尸体面目全非,暂时并不能判断其身份,只能从体型上推测死者是男性。
王仵作进行外观诊断,看尸体的毛发,四肢,发现死者右脚有六趾。
有关死者的信息被一一记录下来。
与此同时,张婆子这边也在口述许氏母女的相关信息。
胡捕役生得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断眉,气势看着很是唬人。
“你说许氏母女不见踪影已经有好些日了,究竟是多少日,可忆得起?”
张婆子年纪大了,方才又受过惊吓,也记不起到底有多少日。
“我也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