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腌萝卜那般寻常。
十几人出府后走街串巷,挨家挨户询问陈皎口中长绿毛的芥菜。
一般情况下,人们是不会把芥菜放坏食用的,至多一两年就会吃掉,然后腌制新的芥菜。
若是那种长绿毛的,要么是腌坏了,要么就是时日放久了忘记。
这样的芥菜可不容易找。
府里的家奴们接连问了两三日都没问到那东西。
也有人抱回来几坛,有的是腌坏了的,满坛子黑水;也有的长毛,但是白毛杂菌。
陈皎一一否定,如果城内没有,就让他们沿着周边村子去寻。
一众人寻了四五日后,其中一个叫吴大牛的家奴走了狗屎运。
住在西街胡同里的王姓妇人在米铺听到传闻,回来同自家男人八卦,打趣说淮安王府这般权贵,竟然向市井讨坏菜卤吃。
婆母邹氏躺在床上,听她这般说,好奇插话问:“二娘从何处听来的传闻?”
王氏应道:“方才从米铺听闻的,说什么王府的九娘子爱吃坏菜卤,特地差人去寻。”
男人蒋大郎压根就不信,一边做手上活儿,一边道:
“二娘休得胡说,坏掉的东西怎么能吃,且还是府里的小娘子们。”
王氏:“我起先也不信,可是米铺的庄娘子说了,昨儿王府的家奴就来问过,可见没有哄人。”
邹氏“啧啧”两声,调侃道:“莫不是大鱼大肉吃惯了,换点稀奇的?”
这话把夫妻逗笑了。
他们运气好,暂且还未染上时疫。
像有些倒霉点的街坊,一家子死了好几口。
衙门一旦知晓,立马上门把尸体拉走,全部堆到一起焚烧。
若谁敢生事,打死也是常有的。
城里的官兵个个凶悍,全都蒙着面罩,平头百姓哪里敢招惹。
三人就听到的奇闻议论。
隔壁的邻里黄寡妇听到他们的声音,寻了过来。
三人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哪晓得她期期艾艾了半晌,说她家里有一坛坏掉的菜卤。
三人皆愣住。
王氏戏谑道:“黄娘子不会真以为拿坏菜卤就能到王府讨到甜头罢?”
黄氏不好意思地搔头。
她男人前年病死了,手里也无儿女,家中只剩她和婆母两人相依为命。
婆母记性不好,以前就丢三落四的,那坛坏掉的菜卤就是出自婆母之手。
蒋大郎也不信传闻,说道:“坏掉的东西怎能食用,万一吃出人命来,谁敢担责?”
黄氏不死心,抱着希望道:“万一真能领到赏钱呢?”
王氏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说道:“黄娘子可自行抱去领赏。
“我们可没这个胆量敢去招惹王府,一个不慎,丢了性命那才叫冤枉呢。”
邹氏也接茬道:“是啊,他们可是官,把坏掉的东西拿去,本就不占理,若是挨了打,着实不划算。”
像他们这类市井小民,见着官就想跑,哪里愿去接触。
黄氏是寡妇,自然没有胆量敢去王府讨赏,故而把主意打到了蒋大郎身上。
“我都听说了,王府寻的坏菜卤要长绿毛的才行,我家那坛也有绿毛,做不得假。
“我一介弱女子,实在没胆量敢去讨赏,若大郎愿意冒这趟风险,得来的赏钱咱们对半分。”
蒋大郎拒绝道:“你可莫要坑我。”
黄氏忙道:“我仔细琢磨过,既然咱们都知道坏菜卤不能吃,想来王府里的人也知道。
“他们寻此物,多半是有用处,我就是害怕,没人壮胆,那毕竟是王府,一般人可不敢进。”
她这一说,似乎有几分道理。
王氏好奇问:“菜卤也会长绿毛吗?”
黄氏点头,“有的,不信二娘跟我去瞧。”
王氏的心思一下子活络了,她有点小贪,当即好奇过去看那坛长毛的坏菜卤。
黄氏回到屋里,家徒四壁,到处都漏风。
她把角落里的瓦坛子搬了出来,揭开盖子给他们看。
一股发酵后的刺鼻酸臭扑面而来,熏得众人后退两步。
那菜卤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月,味道着实冲鼻。
王氏捂住鼻子探头往里看去,果然见坛子里的芥菜上长了不少灰绿色的毛,很明显的霉变状态。
蒋大郎也探头观望,嫌弃道:“这芥菜都不知腌制了何年何月。”
黄氏:“我也不清楚,问阿娘,她也记不得了。”
她小心翼翼把盖子密封好,继续道:“我打听过,王府就要长绿毛的坏菜卤,应该就是这东西。”
王氏骨碌碌看向蒋大郎。
蒋大郎连连摆手,“二娘莫要看我,我没这个胆量去讨赏钱。”
王氏:“万一真能讨到赏钱呢,这不比你做工强?”
蒋大郎理直气壮道:“做工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