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逐渐掩盖外界的雨意,她紧抿着唇,
仰头望着身前神情紧绷的男人。
也是这一刻,才有了稍稍的真实感。
视线下意,落在男人被淋湿的肩膀,她小声吸着鼻子,让开了玄关狭小的位置。她轻声唤道:“段聿憬。
"嗯?"
“你衣服湿了。”
的内心,宽大的衣服几乎完全包裹着她。
雨下的虽不大,但回酒店也需要点时间,再加上男人抱她很紧,似乎为了安抚她慌乱段聿憬顺着望了眼,不咸不淡地‘嗯’了声,随手将外套褪下挂在衣架,抬脚走了进去。林诏给她定的房间就是普通的标间,很小。甚至呆的时间久了,还能闻见潮湿的味道。此时男人打量似的望着房间布局,沈清予忽然有些局促。以他的身份,从小到大应该都没有在这么差的环境待过。指尖紧紧攥在一起,她微张着唇,想说一一这间房很小,不然换一间吧。可话音还未说出口,抬起的视线忽然落在男人白衬衫的袖口早已被血侵染。那一瞬,沈清予再次慌了神。
住。
如果雨夜男人凶狠挥刀对她来说是害怕的话,那眼前这一幕,她只看一眼便差点站不或许是将她往一旁扯的时候撞到了刀刃上,也或许是刀刀直直扎了下去.沈清予摇头没再去想,张着发颤的唇:“你流血了....她声音不高,甚至能听出明显的慌乱。
段聿憬低眸看了眼,只淡淡地‘嗯'了声,埋头进了浴室撕开袖口简单冲洗一下。出来后瞧见小姑娘还在原地站在,他略显无奈地叹口气,看了眼清洗过的伤口,只一个小小的口子,没先前看上那么吓人。
他走到一旁沙发随意坐下,平声道:“不碍事儿。
"
牙齿紧咬着嘴巴,沈清予摇头,直接越过他拨通了前台电话。没一会儿,房门被敲响,沈清予接过医药箱,将提前准备好的小费递了过去,再次回到男人身旁。
段聿憬瞧着这一会儿跑来跑去的身影,抬眼望着站在身前的女孩。那双好看的眉眼透着倔强。
沈清予始终紧抿着唇,过了须臾,低声说:“我帮你清理一下吧。”段聿憬没犹豫,直接伸过受伤的手腕。
借着头顶明亮的光线,沈清予这才看清伤口。
在肘关节的下方,伤口并不大,但许是刀尖划过的原因,那条血痕被拉的很长几乎有一掌的距离。
触目惊心。
她张了张发干的喉咙,在眼泪落下之前提前擦去。转身拿过提前准备的棉签碘伏,一
点一点擦拭着伤口。
她动作放的很轻,时不时轻轻吹一下,深怕眼前男人发出隐忍的声音。可直到她快涂完的时候,身前男人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散漫的姿态好像受伤的不是他。
涂完后,她随手将棉签扔进垃圾桶内,蹲下身重新端详着伤口,仰头望着男人,眉心紧皱:“疼吗?
段聿憬没说话,一把捞着身前的女孩跨坐似放在腿上。周遭气息紧逼,整个房间满满充斥着男人独属气息,碍于他受伤的手臂,沈清予也没敢乱动,就这样坐着。
暧昧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蔓延,她眨着那双氤氲的双眼,慢半拍似的盯着眼前男人。
他长得很好看,眉骨硬朗,一副金丝无框眼镜为他遮住不少淡漠的气质。她看的出神。
下一瞬,耳边响起男人低哑的嗓音。
段聿憬半仰着身子,视线从女孩颊边偏移落在伤口,懒散道:“有点。”眼泪落下,沈清予微弓着身子趴在男人颈窝,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迸发出来。坦白说,刀尖快落下的一瞬她有想过自己会因失血过多死在多伦多的街头,又或者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心口撞上刀尖。
也许是习惯了从小独自面对这样的场景,从始至终一直到歹徒挥起刀那刻,她都没想过有人会冲出来护着她。
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隔着万里的段聿憬。
她小声呜咽着,泪水逐渐打湿了男人衣领。
宽大的手掌落在女孩发顶,段聿憬没说话,他心情很复杂,只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女孩脊背。
夜里很静,静到仿若先前发生的都是假象。
那晚,沈清予不知道哭了多久,只哭累之后便独自去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段聿憬正站在窗边打着电话。
她深深望了眼,抑住想上前抱住的想法,转身回卧室躺在了床上。望着白到刺眼的天花板,她竟奢侈地在想。
如果,她和段聿憬不是这种关系就好了。
那晚,沈清予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面总会梦到躺在地上的女生,大声朝她喊着快跑。
梦里的她和现实的她一样,双腿像被黏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寒气入体,她挣扎着
想跑,
可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就在刀尖快落到她身上时,梦里的她身体忽然变暖,宛如被人从后面紧紧拥着。也是这一刻,她转身跑躲开歹徒的沾血的刀,还有长达二十几年的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