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雾中划出一道瑰丽的金线,缠住那颗头颅用力一拔,指尖扣紧本能地放出闪电,噼里啪啦的电光顺着锁链传遍堆尸郎全身,堆尸郎从头到脚剧烈颤抖,仰天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痛痛痛痛一”元恕猛地发力,将其拽到面前。
她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这个堆尸郎衣衫褴褛,长得磕惨得不能再磕惨了,满头满脸的肉瘤,汩汩地流着黄色脓水,看起来就令人作呕,但它的双手双脚却显得格外白净,简直格格不入。
元恕一想起刚才被拽住锁链戏耍的事就火冒三丈,手掌卷着锁链翻转几圈,锁链便倏地收紧,她丝毫没有留情,都能听到堆尸郎的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堆尸郎伸手扒拉锁链,手上又驱邪符腐蚀得黑烟直冒,只能大张着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住……住.……元恕置若罔闻,握着锁链的手不断收紧,满心杀意沸腾,脑子只剩“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一个念头。直到胡不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如梦初醒般猛地回神,猝然松了手上的力道,喘着粗气,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跟魔怔了似的……鬼京迷雾是有蛊惑人心的本事,但她自己也佩了驱邪符不该这样才对……元恕甩了甩头把那些可怕的念头全部驱逐干净,还没说什么,那堆尸郎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抱头痛哭:“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真不打了,我好痛啊!好痛啊啊啊啊啊!!!”
见状,元恕没好气道:“你杀了那么多人,说不打就不打?”
堆尸郎刷地抬起头,眼神在元恕和胡不归之间来回打了个转,似乎在衡量究竞谁才是话事人,旋即,它三两下就膝行到元恕跟前,纳头就拜,哭哭啼啼道:“神仙饶命啊!就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注定会死在这片迷雾里,还不如我来帮他们提前结束痛苦。”
元恕一听差点被气笑了,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鬼,道:“我说的不止是那些人。”
堆尸郎抹了把脸,用最可怜的语气说着最荒唐的话,道:“其他人也一样啊,人生在世早晚都是一个死字,我帮帮他们有何不可?再说了我可是鬼,鬼不杀人,难道要跟阎君那个蠢货一样到处救人?他根本就是鬼界之耻!欺软怕硬的窝囊废!!烂泥巴糊不上墙!!!废物一个,一无是处还自我感觉良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呸!!!就袍那副怂样儿,脸比屁股大,癞蛤蟆插毛,不知道是飞禽还是走兽,给老子提鞋的都不配,把袍油锅里真是比油都溅!!!”
元恕:…”
第一次遇到嘴这么厉害的鬼,她都忍不住道:“你骂得差不多得了。”
“骂袍都是轻的。“堆尸郎气急攻心,“被”一声拔掉自己的手臂,又拔掉自己一条腿,“你看看我,看看我!我之所以会变成这副鬼样子,都是袍造的孽,把握丢进阴诡地狱砍断手脚,还给我下了诅咒,两千年了我无论怎么做它们都长不起来!日日还要饱受烈火焚身之痛!”“‖″
元恕这下明白为什么堆尸郎的四肢白净与躯体格格不入了,感情这压根儿就不是一套的,而她终于想起来了,在乌璃郡对付飞夜叉时,武财神独孤轻鸿曾经提到过一个叫堆尸郎的家伙,好像是因为冒犯了九幽长生大帝而正在被阎君追杀。
堆尸郎一口气骂完阎君还觉得不够过瘾,掀起嘴皮继续叭叭个不停:“对了,不只是阎君,还有长生大帝,堂堂幽冥主宰,不想着如何打败天帝,一统三界也就罢了,一天天不是派幽冥使者到处勾魂,就是在那儿假惺惺地给凡人实现愿望,救苦救难,袍以为袍是神仙吗?不不不,做得再多也改变不了袍是恶鬼的事实,他比阎君更……“蠢”字尚未出口,元恕眼前一花,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竟是胡不归抬脚,将堆尸郎的脑袋踩进了满是砂砾的荒芜地面。
堆尸郎挣扎着拔出瘪下去的脑袋,呸呸吐出几口沙子,不服气道:“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长生帝就是很……”
这次堆尸郎是连“愚"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胡不归狠狠一脚踏在了脸上,本来就丑得不能细看的面容,直接凹陷进去。
后边围观的众人被骇得不轻,毕竟胡不归一路上都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再加上眉目疏朗威仪秀仪,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富贵子弟,谁知动起手、不,动起脚来如此凶残。
元恕:…”
她算是发现了,便宜大哥每次能动脚绝不动手,这什么癖好?腿长了不起?
胡不归瞄了她一眼,道:“太脏,碰了恶心。”元恕点头:“行行行,你腿长你说了算,你先走开。”胡不归不情不愿地挪开腿,堆尸郎这才得以从地里爬起来,嚷嚷道:“臭小子,要不是你爷爷我先前被阎狗打伤,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的三脚猫功夫能伤到我?阎狗就是长生大帝那个……”
胡不归不咸不淡地看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堆尸郎霎时噤声,眼珠子不怀好意地一转,哈喇子几乎都要流出来了,道:“你想堵我的嘴,让我不骂长生大帝也可以,前提是让我吃了那个小子,我感觉他应该挺好吃的!”元恕循着他的手指看去,这家伙指的赫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