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了。”枫黎叹了一声,特意放柔了动作,把人一点点地抱进怀里。手掌轻柔地抚在他的背脊上。
陈焕似乎比平时少了一丝生气,不跳脚,也不骂她。只是在被她搂住腰身的时候,无声地红了眼眶。她有些不舍得看陈焕这样。
人,第二天就丢了性命,连个全尸都找不见,有几个人能逃出宿命.....“我们行军打仗的,早就习惯了有一天过一天,兴许前一天晚上一起喝酒的“呸呸呸!”
陈焕这回急了,一下子打在枫黎的肩膀上。
他骂道:“不准乱说!郡主福与天齐,即便出征在外,也定是算无遗策、百战百胜!
"
他这次猛地意识到了一个比郡主离开他更可怕的事--出征在外,战场上九死一生。
想到这个,郡主对他的感情如何都不那么重要了。他希望郡主能健康长寿,好好地活着。
他怕郡主真会出事。
如果郡主被皇上留在了宫里,岂不是两件事都迎刃而解了?郡主既不会离开他,也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
他们是不是就能顺遂地......过完一生?
枫黎见他终于“活了过来",低声笑了起来。
她自豪道:“那是,本郡主自是百战百胜,要不是有些实力,怎么镇守北地那么多年?
"
“你知道么,北地的景色与京中很不一样,天更蓝,草更绿,百姓们的日子或许不如京中富足,但欢喜却不少,每次走在街市中,看到百姓们笑容满面地跟我打招呼,感觉特别满足。"
回忆起从前,她眼皮微瞌,漆黑的眼眸带着笑意,却也染着某种苦涩。福的生活。
她说:“我曾在大家面前说,我会永远护佑他们,让他们能一直过着平静幸可如今,她却需要拿战乱作为回去的理由。
她已经能预见那座遍地战火的城池是何等模样。总有罪恶感蔓延在心头。
正如绪白所说,一切都不怪她,她却难以心安理得。只要可以,她一定要回去亲手平定战乱。
不管前路危险与否,胜算几分。
停顿半晌,她叹息般笑了一声:“倒是我食言了。”陈焕猝不及防地窝在她肩头掉了眼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胸口钝钝地疼。郡主是真情实感地担忧百姓,还是在说给他暗示?又或者二者皆有。
他觉得郡主是说给他听的,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告诉他,她会走。她在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在跟他讲道理。
她不会为他留下,因为她向往自由,肩上扛着责任,装着比他更重要的人与事。
或许,郡主根本就知道他方才在门外偷听。
没有直白地跟他说,是一种温柔。
也是一种残忍。
对他而言,太残忍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选。
他心里只有郡主,而郡主心里盛的太多了。
就算郡主留在了宫里,得知北地动荡、民不聊生,她能不忧心么?她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与他你侬我侬么?即便有人替郡主平定了战乱,她此生都困在方方正正的皇宫中,会高兴么?会不甘心的吧,心里会有怨恨的吧。
若能自由自在地生活,谁会愿意一直留在宫里呢?他要能走,他也走。
郡主在宫中不会快乐。
他知道。
枫黎感觉到肩头的湿润,连忙抬起陈焕的脸:“怎么还哭了?”陈焕觉得丢人,用力扭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小家子气的狼狈模样。他清了清喉咙,隐下哭腔,才道:“奴才心疼郡主。“那也别哭了,我都要心疼了。”
枫黎用手指擦去他眼角的泪珠。
她是真的有些心疼了。
起初意识到自己对陈焕的兴趣,只觉得喜欢便喜欢了,她要凭着心意与他在一块儿,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其他一切都抛到脑后去吧。如今见他红着眼眶的模样,突然不确定她在自己的前路都不明朗的情况下接受他的感情......
到底是对是错呢?
明明他在旁人面前那么气定神闲,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宫中那么多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脸色一沉就让宫人颤上三颤,害怕得不得了.......这么一个人,在她面前,却总能弄得她心中不舍。她出征作战,活下来了还好;
若真有个三长两短.
眼前的人要难过成什么样啊。
不过话说回来,她能不能离开京城都不一定呢。她如今怎么也开始想那些没发生的事了。
“郡主若真心疼.......不要离开了。
陈焕还是没能说出口。
何必明知不可能,还非要去自讨没趣呢?
他侧头,吻在枫黎唇畔:“郡主今日还未亲奴才呢。”“.....”枫黎轻笑,“是我的错,冷淡陈公公了。”陈焕红着眼瞪她:“郡主就知道取笑奴才。”
不就是因为没被亲而委屈那一次么,郡主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