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打过招呼,亲自为她介绍身旁的栗萧里:“这位是俪色服饰的栗萧里栗总,关于中式设计,你们可以多多交流,他在这方面的专业和审美,业内公认。”
陈出新和叶幸都懵了一下,连孟文彦都有些意外。说到底星回是旧印的员工,林中正当众给她和栗萧里搭桥多少有些不合适。
栗萧里则明白林中正之所以牵这个线,是觉得星回的国风设计和俪色的适配度更高。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正欲开口道破和星回的关系,重新向林中正介绍她,星回已经朝他伸出了手,以初识的口吻说:“久闻栗总大名,请多指教。”
她客气有礼的模样让人挑不出毛病,他却不习惯她这么疏离。栗萧里的视线在那只素白纤细的手上定了两秒,递出手,把她的手整个握住。
两个人掌心都很热,贴上的那一瞬心里都抑制不住地动了一下。
“闻名?”栗萧里低了头,迁就着她的高度:“我哪儿来的名?”
星回抬眸对上他沉湛的眼,思忖一两秒:“网上随处可见。”
近两日网上随处可见的,只有他的绯闻。她不止看见了,还在意,否则依她的脾气不会当众拿出来说。
心口郁结的一口气顿时消了,栗萧里勾唇笑起来:“都是些无中生有的事。”他手上微微用力握了星回一下,像是安抚,松开后貌似对林中正解释:“我为设计大赛决赛大秀去美院选模特,临走时和教导主任聊了两句,就诞生了一段绯闻恋情,这两天忙,忘了让公关部处理,倒是给时装周贡献了一波热度。”
林中正用手指点点他,笑言:“忘得好,帮组委会省了一笔营销费。”后又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不要太挑剔,这世上,没有满分的人。”
这波催婚来得猝不及防,引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栗萧里没笑,他注视着在场另一个没笑的人,用很轻但很清晰的声音说:“我不是在挑剔,我只是觉得,世界上只有该结婚的感情,没有该结婚的的年龄。”
光影下,他那双天生自带凌厉感的丹凤眼此刻平添了几分柔和与专注,星回对上他的视线,心跳忽然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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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装周组委会给旧印所有工作人员准备了宵夜,在林中正一行人到后台慰问后送到。
星回今晚的工作只针对傅砚辞,他已经随栗萧里走了。听说俪色准备了晚宴,要宴请纺织业的大佬们,陈出新和叶幸都在受邀之列。星回没吃宵夜,把应该她负责的后续工作完成后独自下班。
秀场外,星回的视线被满目的鲜花展架和花墙占据。难怪袁满先前说,整个南城的花店都被搬来了。倒一点没夸张,半个纺织业都给旧印送来了庆祝花篮,包括俪色。
星回经过俪色花蓝区,在一排单独署名栗萧里的水仙百合前驻足。
水仙百合的众多花语中有一个寓意是:期待重逢。他特意单独送,是有特殊用意吗?星回控制不住多想,又不敢奢望与自己有关。她伸手摘了几枝色泽艳丽的,用发带系好准备带回家,穿过大堂站到大楼外的檐廊下,才发现外面又下雨了。
秋雨如丝,被夜风裹挟着落下,溅起的湿气扑面而来,潮润,略凉。
好在距离最近的地铁站很近,没带伞的星回重新整理了下奶白色的羊绒披肩,小心地把水仙百合护在胸前,有意顶雨走过去,正前方不远处骤然亮起的车大灯,照亮她脚下的台阶。
宾利后座车门打开,本该去出席晚宴的男人撑伞下来,一步一步走近,黑色的伞,黑色的西装,都融于暗夜里,唯独颈间那条细闪如星辰般的领带像一条银河,缓缓移动,成为星回生命中无法复刻的瞬间。
七年前那场雨,是他们宿命的起点。
那一年南城的雨季较往年同期偏晚,星回出门时还只是多云,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外面已是瓢泼大雨,她在大堂等了许久,雨势终于见小。
再等下去就是下班高峰了,容易堵车,星回准备顶雨回家,结果她才上车,就看见旁边停车位上那辆打斜停着的私家车车尾处的车贴:车内备有AED如有需要请截停(砸车窗不会索赔)。
星回单脚撑地,把车挪近,想看看AED长什么样,车主恰好在这时启车。星回一时不防,被突来的引擎声吓了一跳,再加上下雨天路面湿滑,她没操控好,轮胎打滑,车头向旁边甩过去,哐地一声,撞上了稳稳停在原地的私家车。
栗萧里当时正在车里打电话,感觉到车身震动,他透过后视镜向外看,就见一个女孩子猫着腰在他车边查看着什么。
栗萧里三两句结束通话,拿伞下车。
星回听到动静回头。
栗萧里撑伞的手微微一动,他抬高伞檐,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嗓音低沉,语气温和,一张英俊的面孔,帅得十分醒目。
星回的反应慢了半拍:“……不小心制造了一个车祸现场。”
栗萧里的视线在她半湿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