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随着车辙被逐渐拉开,愈来愈震撼。童夏站在小学课本中所描述的藏市,站在这片净土上,站在湖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流,不禁流泪。
陈政泽站在童夏身后,拿相机定格她。
少女安安静静地,和后面的风景融为一体,成为他永生的信仰。他隔着镜头看她,风吹起她的秀发,她平和地笑着,眉眼弯弯,脆弱又无比强大。
陈政泽呼吸漏了一拍,他动荡不安的灵魂,在她的笑容里找到了归属地
一见钟情的魅力,远比词语本身的意义厚重,宏达,细腻,长久。
“童夏。”陈政泽对着相机喊。
童夏侧了侧身,把正面交给镜头,她高声回答:“嗯。”“看镜头。
”好。’
“说点什么。”陈政泽把相机调整为录像模式,对准她。“陈政泽,我是童夏,你要永远永远幸福。”她说。颜辞拿出三脚架,拍合影。
他们站在车顶上拍的,四人都没看风景。
只有咖啡伸着舌头,一脸骄傲地看着镜头,丝毫没有远途跋涉的疲惫。
集体吸了会儿氧气,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他们遇到更多朝拜的人,独自一人,结伴而行,亦或是全家出动。
信仰震耳欲聋。
童夏看到,陈政泽沉思地看着窗外,明显地在思考着什么,很认真。
地面滚烫,朝拜人额头上带着伤。
颜辞感慨道:“你说,到底有什么样的信仰,才能坚持三步一叩,一路到大昭寺。’
童夏答不上来,她在苦苦思考自己的信仰是什么,这时,陈政泽偏头,犯了癔症似的说了俩字:“童夏。’童夏正限于自己的思考之中,反应慢了些,半分钟后才问:“什么?’
陈政泽没回答。
很久很久之后,童夏才明白,陈政泽为什么在这时喊她,他在回答颜辞的问题。
当天空由幽蓝向深蓝转变,几人放空地欣赏着外面的风景,贺淮新把车开的慢慢的。
猝不及防地,一朝拜的男子拦住他们的车。贺淮新紧急刹车,车内的人被猛地往前甩。陈政泽眼疾手快地拽住童夏,没让她从座椅上滑下来。颜辞就没这么好命了,头磕了下。
贺淮新看一眼颜辞的伤势,带着怒火下车,车门被摔地砰一声,“干什么?’
略显沧桑粗糙的男人,边讲藏语边比划,整个人很焦急。“滚,听不懂。”贺淮新扭头走,却被男人拽住,他指着前面十几米远的破马车,想让贺淮新跟他一块过去。“不会是骗子吧。”颜辞有些担心。
“不会吧,他们是来朝拜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童夏说。陈政泽下载了翻译软件,下车,并叮嘱童夏和颜辞在车上好好待着。
经过几分钟的沟通,陈政泽明白了,男人的妻子要生产了,但是他们的车子坏了,想让他们帮忙送去医院。颜辞和童夏给孕妇收拾出来一片舒适的空间,男人抱着孕妇上车,童夏和陈政泽挤在一个座位上。
一行人,跟着导航提心吊胆地往附近的医院赶去,一路上,童夏一直在照顾安慰孕妇,给她喂水,擦汗。晚上九点,抵达医院,陈政泽下车叫的医生,贺淮新和男人一块把孕妇推进去,童夏颜辞拎着他们的勉强算产包的东西跟过去。医生接走孕妇,男人蹲在大厅内朝着一个方向跪拜,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童夏也红了眼,她想到了陈政泽去世的母亲和妹妹,刚刚在车上,陈政泽看孕妇的眼神带着荒凉,很明显地,他在因为过去的事情痛苦着,她走过来,勾着他一根手指,小声说:“不然我们先回车上?
"等一会儿吧。”陈政泽过去把男人搀起来,递给他一根烟,两男人坐在空旷的院子里抽烟,陈政泽用翻译软件问男人:“都这么大月份了,怎么还带出来。’
男人说:“她坚持要来的,朝拜的孩子,会一生福泽。”陈政泽动动嘴角,没说什么。
男人比划着说童夏很好,很善良。
陈政泽麻木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笑着点了点头。由于语言不不通,陈政泽也不是爱交谈的人,两人坐一起无声地抽烟,像忘年交。
两个小时候,一身清脆的啼哭声,划破医院安静地夜。生了,母子平安,男孩,6.8斤。
他们四个围看这个新降临的小生命,内心无比震撼喜悦。男人笑的合不拢嘴,亲吻产妇,用藏语夸奖产妇,用具体的行动描绘了幸福之家的画面
陈政泽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内心松了口气。但他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他会失去一个孩子,这画面,是回旋镖,直达心脏。
颜辞拽着童夏的衣服,激动地原地踏小碎步,“好可爱啊,我也想生一个。"
童夏:
颜辞:“我想送他个金锁。’
陈政泽:“打住,金子在他们这最不值钱。”颜辞问:“那我送什么?'
贺淮新:“送人家一片安静。’
离开医院时,陈政泽把费用结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