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美人,这便是靖国公的掌上明珠了?往日没得机会,今日本宫要好生与明夫人说说话。蔺大人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蔺昭淮拱手道,“那臣便告退了。”
嘉淳公主赶人之意甚是明显,蔺昭淮不欲久留,他只对明素簌微微点头,便离去了。
殿中只余嘉淳公主与明素簌,以及一众侍女。
明素簌不会放过此次良机,她弯眼一笑:“臣妇向公主殿下请安,今日见到殿下,才知世间还有这般才华横溢、雍容华贵之人。”
楚璇听惯了奉承话,她笑意不改,只是未及眼底。
她伸出纤纤玉手,将明素簌拉至自己身旁坐下。
“哪里,比起太子哥哥,本宫还是自愧不如。今日多亏本宫手下众多门客,方能使这赏菊宴宾主尽欢。本宫自己倒是忙里偷闲,只顾着享宴酣之乐了。”
明素簌隐约察觉公主话里有话,她无缘无故提及自己的门客,是为何呢?
她脸都快笑僵了,但仍是静坐公主身旁,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楚璇观明素簌一脸乖顺,便状似随意地拨弄几下豆蔻般的红指甲,试探道:“本宫有幸结识我朝众多青年才俊,任用他们替父皇效力,本是美事一桩。可寒门才子,终究与世家子弟差了些。”
哦?她这样背地说自己门客坏话,是不是有些不妥?而且,还特意讲给她听。
明素簌立马表态:“既然公主忧心门客出身,那臣妇可有能为公主分忧之处?”
“有明夫人这句话,本宫也就安心了。”楚璇面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实笑意。
她笑语盈盈,接着道:“早闻明夫人自小被靖国公亲自管教,如今一看,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想必,明夫人也对军中之事了解一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明素簌本就想暗中询问此事,未曾想嘉淳公主自己便先开了口。
她点点头:“略懂一二,还请公主指教。”
楚璇了然一笑,轻挥玉手,殿内侍女悄然退下。
“本宫不才,驸马在禁军任职,谢家家主更是玄铁营统帅之一,有此婚姻联系,本宫倒能插手军队一二。”
明素簌知晓重点来了,她细细倾听公主接下来的话。
“如今,父皇有密令下达给本宫,事关军中之事,本宫倒不好让那些纸上谈兵的门客去做了。若是能得夫人在其中斡旋一二,让靖国公能协助本宫,那便是美事一桩了。”
军中密令?明素簌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方才所言驸马繁忙之事,便是因此?可为何圣上如此迂回,不直接下令,反倒要借助公主之手,秘密行事?
她知晓,若她继续追问,知晓此事底细,那就算是被嘉淳公主拉到一条船上了。
明素簌含糊道:“公主恕罪,臣妇已然出嫁,而家父向来古板,恐怕不会听信我一介外人之言了。”
“靖国公竟是如此性格?”楚璇大失所望,笑容凝固了一瞬间,又随即恢复,“无事,本宫自行处理即可,还望明夫人勿将此事道与外人,父皇托我保密。”
既然保密,又为何说与她听?此事愈发疑点重重了。
明素簌满腹疑惑,但面上恍若未觉,她低声应是。
嘉淳公主不再看她,缓缓道:“退下吧,本宫改日再与夫人叙话。”
明素簌退出内殿,与外面等候的蔺昭淮汇合。
她步伐未停,继续走远,欲寻一适合谈话之地。蔺昭淮见状,也跟上了她。
“这次宴会,竟还有意外收获。”
明素簌来到百花园一隅,此处僻静无人,唯余风拂树影。
她将方才谈话,细细说与蔺昭淮。
“这一密令,你可曾听闻?”
按道理讲,蔺昭淮凭借太子与嘉淳公主的关系,也有可能得嘉淳公主方才那般暗示。
“未曾。”蔺昭淮抚着下巴,面上浮现出兴味,“想必,我因一些原因,未被纳入她的人选。”
可她爹靖国公被纳入了。平日,她爹也不算与公主熟识,他们唯一连接的桥梁,仍是太子。可为何蔺昭淮未因此被考虑?
明素簌问道:“你觉得此事,可与我们今日欲查之事相关?”
“我直觉有关。”蔺昭淮解释道,“朝中我与岳父皆与太子殿下交好,此外便与公主无甚联系了,而我与岳父的不同之处——”
明素簌接话道:“其一,我爹是武将,你是文臣。其二,我爹有爵位,属勋贵行列,而你不是。其三,便是……”
“我曾查办过贪污案,而岳父与之无关。”蔺昭淮说出她的未竟之语。
没错,那接下来,她便要以此为突破口,好生探查一番了。
明素簌笑若春风:“眼下时辰正好,夫君何不送我去暖阁,我也好拜会一番各家夫人、姑娘?”
“也好,”蔺昭淮了然一笑,“那便等夫人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