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明素簌轻轻摇头拒绝,“若我仅仅是拜读他人之作,恐怕自己也很难有长进。”
李宁茹俯首收下纸笔,面色晦暗不明:“按明夫人之意,是欲与我详论诗文?”
“是,也不是。”明素簌顿了顿,试探道,“我一向有自知之明,哪怕在诗文之事上精钻细研,也不及李姑娘分毫。才高八斗终究不如他人赏识。我观李姑娘是其中行家,可否指教一二?”
李宁茹素指一顿,隔了半晌,她挥退身旁丫鬟。
待亭中只余她们二人时,她缓缓道:“不知明夫人欲得何人赏识?”
见李宁茹如此直接之语,明素簌也不藏着掖着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本次赏菊宴,我与诸位欲见之人。”
言罢,她目光紧缀着李宁茹,不放过她面上任何神色。
不过,李宁茹未露出破绽,她语意含糊:“公主向来慧眼识珠,迟早会发觉你这一明珠,明夫人不必忧虑。”你只需静候佳音便好。
她咽下未竟之语,只稍稍暗示着。
明素簌察觉她此言,似有深意,但她与李宁茹也只是点头之交,便不好继续问了。
“多谢李姑娘解惑,”明素簌行礼告辞,“如今时辰不早,我便告辞了。”
“明夫人慢走。”李宁茹体态优雅地还礼。
明素簌带着丫鬟离去,眼下亭中只有李宁茹一人。
攀附嘉淳公主?她这是欲行何事?
李宁茹细细琢磨着,如今明素簌也并非闺阁女子,而是朝臣夫人,她的一举一动,背后指不定有旁人示意。
不过,这次机缘,迟早会寻上她的。李宁茹很是清楚,前不久,她便与嘉淳公主有一次详谈。
当然,她当时委婉推拒了公主的提议。她不后悔,如此模糊不详之事,风险太大。不过,观方才明素簌态度,她多半要应下了。
李宁茹心有不屑,默默盘算起来。
短短几月,明素簌倒做下不少蠢事。错过与太子联姻,反倒和太子下属匆匆完婚,如今还想同嘉淳公主交好,此事可是弊大于利。
也罢,这倒算是替安国府,扫清障碍了。
李宁茹深知,没了明素簌,这太子妃之位,她十拿九稳。
她语意较方才轻松些,朝身后丫鬟道:“咱们回暖阁去。”
贴身侍奉她多年的丫鬟们垂首:“是。”
观主子神色,她眼下心情甚佳。丫鬟心里计较着,至少,今日姑娘应当不会再拿她们出气了。
——
明素簌自暖阁出发,朝百花园中心前行,走了不久,便见蔺昭淮。
他正与几位同僚交谈。
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见那几个人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抖出不少事。
她笑着上前,向他们行礼,故作懵懂道:“原来夫君在此处,我寻了许久,终究是寻到了。眼下,我可是打扰了诸位谈话?”
那几人观明素簌相貌,心有惊艳。但他们更知礼节,忙还礼推辞。
“怎会,我等也是陪着蔺大人,既然明夫人归来,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言毕,他们便离去了。
看着那些人渐行渐远,明素簌便不再绷着脸,作出一副假样。
她瞥一眼蔺昭淮,语有嘲意:“方才,你那些作为,恐怕意义不大了。”
“莫非夫人有重大发现?”蔺昭淮并不意外。
“确实有线索。”
方才明素簌离开亭子,又回了暖阁,试探着其余她原定探查之人。
这些试探结果,再结合她与赵追月、李宁茹交谈之言,明素簌很快察觉出古怪。
嘉淳公主这手,伸得很是宽呢。
她先前对明素簌所言之话,也与不少勋贵官宦讲过。可这是为何?若陛下密令真如此麻烦,需得众多朝臣支持,那何不当众道明?
眼下公主这般,密令也不算“密”了。
蔺昭淮听完她此次经历,心中已明晰。
“虽说,李姑娘言辞隐晦,但她也应是受到公主之邀了。”
他解释着。毕竟,依他同安国公打交道的经验,这种只说半句的风格,在安国府屡见不鲜了。
“如此,京城内有名有姓的公侯、官宦,皆被公主纳入考虑了。”明素簌赞同地点头,“据我试探,他们当中还是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加入公主了。”
蔺昭淮闻言,也是意料之中,他只道:“那问题便麻烦了。”
“为何?”明素簌心中隐有感觉,公主此事,与他们今日本欲探查的贪污案,应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蔺昭淮见她似有所悟,提示道:“据我推测,嘉淳公主所说‘密令’,恐怕是子虚乌有,她只是想借此掩盖一事。”
“莫非……是贪污案!”
明素簌恍然大悟,嘉淳公主竟也与此案牵扯。
宴会前,她与蔺昭淮商议名单时,她便提议再查一类人,这类人也有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