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如霜雪般纯净无暇的蜿蜒长路。
元恕眼睛都看直了!
那人脚步一落,便有一朵朵洁白无瑕的花舒展绽放,花瓣呈碗状,重瓣层叠,边缘稍圆,像雪莲,又像山椿,晶莹剔透,散发着明月清辉般皎洁的微光,无风自动,翻涌成深深浅浅的白浪。
诡谲死地,步步生花。
此番景象美轮美奂,又着实诡异妖魅。
良久,元恕才回过神来,视线盯着前方,那么远的花她都能看见,这人的脸近在咫尺,却一片漆黑,肯定是使了什么法术,她心里好奇得跟猫挠似的,终究是按捺不住,低声问道:“那个……请问一下,你是谁啊?”
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拉长了她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对方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又似乎只是元恕的错觉。
她大着胆子,不死心地又问:“你也是大皇天的神仙?是来救我的吗?”
那人还是不答话。
半晌,元恕埋在他怀里,感受到他胸膛轻轻震动,溢出两声散漫的低笑。
她听出来了,他摆明了是在放嘲讽!
这家伙不是神!
那就是……
元恕顿时如芒在背,紧绷起来,转念一想,她现在都窝人家臂弯里了,还防备个屁啊!
她立马就泄了气,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该不会是传说里那个难产而死的白石郎吧?”
她刚才摸过对方健硕的胸膛,说句良心话,手感很好,非常好!虽然没摸过别人的,但她私以为这个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想来长得应该也不差,而会出现在送子新娘老巢,又长得极品的男人——除了白石郎,元恕想不到还有其他谁了。
如此说来,送子新娘对白石郎还是真爱咯?
元恕嫌弃地“噫”了一声,但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歪头倚靠在那人的肩膀上,左右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旋即,她想起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又支棱起脑袋,有点凶巴巴地威胁道:“刚才我哭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能告诉第三个人,鬼也不可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人都还在对方手里,放起狠话来却是中气十足。
坟墓似的黑暗里,她听到一声浅浅的气音,又是在笑。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我很认真的,你要是敢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元恕恼羞成怒,又锤了他一记,然后双手环抱,四平八稳地倚靠回去。
四下太过寂静,又没人陪她说话,加上元恕本身就嗜睡,累了半宿,甫一定下来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正当她昏昏欲睡时,周遭猝然传来嘎吱嘎吱的诡异声响,犹如关节断裂,又好像是野兽咀嚼猎物。
是树林里的那群怪物!!!
元恕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浑身紧绷,下意识就想跳下去,麻溜地有多远滚多远。
可不等她做出任何动作,那抱着她的陌生男人,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得简直跟哄小孩一样。
她耳尖一烫,没来由地想起那句近得几乎烙进她脑子里的“别怕”。
于是,元恕老老实实地窝回那人的臂弯里,只是这短短的一个须臾间,她便再没听到什么古怪的响动。
一切诡谲动荡都好似消失了。
元恕却隐约看见,无处不在的黑暗中,嶙峋起伏着一些形状诡异的庞然大物,但它们纹丝不动,甚至好像如临大敌般瑟瑟发抖。
她想凑近点瞧得清楚些,便动了动身子,那人却似乎以为她想挣扎着下来,手臂略微一沉,接着往上一颠,将元恕往上送了送,用臂弯把她锁得更牢了一些。
元恕僵了片刻,脑袋轰地一下就炸了。
她跟段二狗从小勾肩搭背地一块厮混,从来没在意过什么男女大防,但是……但是那人原本锁着她的位置就已经够逾矩。
眼下这一动,就更过分了!
直接从腿弯的地方,挪到了大腿中侧。
元恕看起来清瘦,实际上双腿笔直浑圆,此刻更是能无比清楚地感受到,五只长而有力的手指,几乎握住了她大半个腿圈,还自然而然地凹陷进了肉里。
这也、这也太奇怪了!
她不是已经变成鬼了吗???
元恕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被碰到的地方又痒又麻,好像有一群蚂蚁在皮肤上,细细密密地向四肢百骸爬去。
她忍不住动弹起来。
那人揽住她的力道顿时大了几分,几乎要将她锁死在怀里。
无尽黑暗中,潜藏着无数魑魅,翻涌着无数魍魉,它们悉数龇着锋利的獠牙,垂涎欲滴,蠢蠢欲动,而那人就这么稳稳地抱着元恕……
鬼蜮百里,妖魔遍地,灵花不言自成蹊,曲径通幽送此行。
仿佛可以直至地老天荒。
不知走了多久,又似乎只隔了短暂片刻,那人突然顿住脚步,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喉咙间溢出低不可闻的气音,好像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