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忘了,讲忘了。”“烧饼娘子告诉我,官差是来拆牌坊的!”拆牌坊?众人先是一惊复又不信。向来只听说朝廷嘉奖烈夫,一层层地发下文书,又是褒扬又是赐匾。牌坊可是个大物件,运石料、打地基、请匠人,若不是节烈到万里挑一的地步,寻常守贞的鳏夫等到死也不可能葬在牌坊下头。
更别说这折……
“我骗你们作甚?”
八卦中转站岂能受人质疑,一甩头,崔娘子不乐意了:“左右石头也不是随手一拔就能拆得了,你们自己找去,亲眼看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
当即便有几人结伴出门去看。
这消息可太大了,在青州城算得上石破天惊头一份,剩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连平素不大爱凑热闹的千雪也在楼上悄声走近了些。
下来听下来听,邹黎看到千雪后招手,楠德堂的人全都聚到一楼听崔娘子说话,二楼现下空荡荡的,杵在那里也没多大意思。
“听说马湎是看上了一个过路的游商一一”众人话语声暂歇,清了清嗓子,崔娘子继续讲了起来。“沈大人!沈大人!”
磨匀一汪浓墨,沈可均正待提笔,官署里却脚步急促地吵了起来。
嗡嗡嗡地搅得人头疼,沈可均眼看属官们一个接一个地进来行礼。
一眼望过去齐刷刷的几乎都来了,沈可均放下湖笔,瞧这阵仗,好似青州城里出了什么大事一般。“闹嚷嚷地像什么样子,“州牧一开口周遭便静了下来,“这里是官署不是闹市,有多少话都停下来慢慢说。”说吧,端起茶杯,沈可均等着听究竟是什么大事。“州牧。“心道同僚们见了上官就都变成哑巴,咬咬牙,一人走上前:“我等听闻,有差役把青州城唯一的石牌坊拆了。”
就为此等芝麻小事?
抬眼巡梭属官,沈可均不怒自威:“那马湎既已不是义夫,牌坊拆了又如何?”
“大人英明,可考功司派来的官员就要到了,恰逢年底,我们是否该稍稍遮……
遮掩?沈可均只觉可笑,遮掩什么,何须遮掩?“狱讼无冤,催科不扰。“沈可均起身:“抚边安民,摒除奸盗。清谨勤工,行事无私。人获安处,赈恤困穷。”考评虽繁,条条框框亦有定律。
“别说一座,便是拆了百座千座牌坊,难道我青州自此便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了吗?”
无事便散了吧,沈可均不耐烦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青州城地处边陲重地,值得耗费心力的事比一座可有可无的牌坊多得多。
无事一身轻,阳光充沛的下午,邹黎在廊下搬了张摇椅躺着。
有钱真是好啊,晒得浑身都暖洋洋的,邹黎肚子使力让摇椅前后咕蛹着打晃。
祝娘子手艺正经不错,邹黎咂咂嘴,那些打磨齐整的小积木一摆到联谊会上就引人注目,好看、有玩头、又不至于太过困难,放在众人破冰的环节,刚好合适。新做的躺椅也是,听听这吱呀吱啊的木头响,安心又悦耳,就算她邹堂主暂时买不起最贵的,买个中间档次的家具还是不成问题的嘛。
不错不错。
对了,邹黎揣手,昨天的联谊会,祝娘子像是也来了?最先进来的客人里没有她,邹黎眯着眼睛回想,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万柳说祝娘子打扮得整齐但是相对朴素。难怪她没有一眼看到对方,参加联谊的娘子郎君们个个穿得光鲜亮丽,单看外表,有些家境殷实的甚至能和打枣吃比上一比。
但打枣吃肯定是最可爱的小猫咪,算是邹黎送走的第一只猫猫,宁归情在邹黎心中地位特殊一一更别说她家院子里还晾着打枣吃弄好的海量蔬菜干。“邹邹~邹邹~~”
打断邹黎的思路,2023扯着一串的波浪号上线。这个腔调,邹黎粗略判断一下,应当是好事:“怎么了?”
“特大好消息!特大好消息!"2023像是在邹黎耳边打开一只大喇叭,“猫咖店声誉上升辣!猫咖店声誉上升辣!”入乡随俗,2023翻滚着它从街头巷尾捕捉到的评论:“第一条,楠德堂还真是说到做到,说不牵线就真让郎君们各凭本事,楚家那个小子这不就交上好运了吗!”这个语气,蹬蹬腿,邹黎让自己连人带椅退到阳光不晃眼的地方去:“有点像王冰人。”
“就是王冰人!”
2023兴奋,“就是第一个投诚的小媒人!邹邹你连这都能分出谁是谁,我真的错怪你了邹邹,你哪里是当甩手掌柜,你这分明是无为而治!”
好它个系统,邹黎简直无语,不仅评价标准灵活,夸起人来彩虹屁也是一套一套的。
“楠德堂在城北还有铁粉了!"2023一高兴就像机关枪哒哒哒哒,“邹邹你上次答应过我,再涨积分就给我买限定狮子猫皮肤!”
铁粉?邹黎自动过滤掉系统的后半句话,为什么这么快就会有铁粉?
“哎呀,是你隔壁的隔壁的香脂店管事一家啦。”哦,一提香脂店邹黎便想起来了,是楚娘子,有个夫郎叫阿阮,还有个耽误到二十岁还没出嫁的哥哥牵得一家人成日愁眉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