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落回石桌,轻轻点了点。
这时,原本一直入定的归衣突然睁开了眼,荣微没能收住神思,借着夜色,心里没由来被这一眼看得颤了颤。
又随即回过神,轻笑着弯了弯眉眼,朝归衣做了个口型:“师父醒了。”她不信佛,又何须沦于佛眼?
归衣收回念珠,起身时左肩晃了晃,又很快恢复如常,向他们走来。“我瞧今夜正当其时,突然就想打一套逍遥卧拳,不知荣姑娘想不想看?”荣微一怔,“师父您--”
归衣笑道:“那日作为交换,说要教你逍遥卧拳,我看今夜时机正好,如何,学不学?"自是要学。”荣微瞬间抹去方才心中的惶然,起身时眼眸又似从前那般,清冷而不掺杂任何情绪。
她朝归衣躬身,抱拳道:“如此,先谢过师父,这份恩情,荣微此生必不会忘。”“荣姑娘不必说这些。
"
归衣僧袍一甩,人已经轻巧跃到远处的一块巨石上,苍劲的声音传来,"我说过的,做这些,只因我要归还故人恩情。"
他说着,五指合拢成拳,看向荣微。
“逍遥,正在其意,自在随心,无拘无束。”
归衣拳心向内,又借着内力向右划了个圈,顿时旷野寒风四起,枝叶窣作响。“此套拳法,只有三招,借的是风,问的,依旧是风!
"
干却还能忽而如鬼魅般绕树而来的那一拳,齐齐长大了嘴。话音落,远处一树梅枝“啪”的一声,重重坠落,吓了小虞和阿钊一跳,看着虽落于树方才那拳风似生了眼,一下撞向荣微。
荣微瞳孔猛地一缩,足尖一踏,躲开了这一拳。
归衣大笑,拍掌道:“果然好轻功!"
"你的寒疾,又被内力吞噬了?
“这第一拳,荣姑娘接下了,我便不会再使。"他说着从石块上下来,慢悠悠地走来,荣微也有些讶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日她意外因念珠恢复内力,本做好了再次被寒疾侵扰的准备,怎知又过了这么久,她不仅内力在慢慢尽数归复,好像身子也不再发冷发痛了。
“所以当真是大夫药方的作用吗?”
她问归衣:“幽冥心法我至今不能参透,除了药方--”归衣却摇摇头,再度握拳,“荣姑娘,看好了!”
“这第二招,依旧无名,问的是且放青崖的自在。"
若瞧见山巅之上,立于苦雨中的枯僧好似又回到当年的模样。这一掌拳风如山,峭崿峥嵘,却有排山倒海之势,自在中俨有轻狂,只一下,荣微仿登峰造极,无人可敌。
那年的江湖还没有山河盟,中原、漠北、滇国和南蛮各自为营,虽天下纷乱,各路豪杰纷涌,武道正义亦无明规,却皆在人心。
荣微的拳捏紧,又蓦地松开。
过武林的繁华。
她甚至还要比江陇运数好些。曾经的自己,拥有最好的出身、上乘的家学,也亲眼见只可惜--
归衣收拳,目光融融,又道:“一叶舟中吟复醉,云水,此时方得自由身。”一句,世上造化,皆在人心。
“荣姑娘,无论是幽冥心法,逍遥卧拳,或是解毒之法,更重要的,从来都是我说的那他收了内力,在石桌前坐下,深深看了江陇一眼,却是朝着荣微道:"你的心还不得自由之深,可这几日,你表面看起来虽没有太大波动,实则无名村几番事情,都是会有所动容的吧?
“苦忿要记着,可过往定然也有欢愉。”
“身子舒展了,心法自然可得,或许到那时候,你的寒疾无需担心,便会自己好了。”荣微还是有些不解,又问:“那我的内力呢,可还会再次功力尽失?’"
归衣呵呵一笑,又不答话了。
一眼。
身旁的江陇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猛地一下起身,眼神带着未醒之意,懵然地看了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