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扫了眼这些东西:“这么快就送来了,不是还有一年才成婚么。”
李妈妈笑道:“早一点,晚一点都是要准备的嘛,早早定下了,绣娘也好绣得仔细些。再说,夫人想给姑娘最好的,听说头面也已经开始置办了,务必要尽善尽美。”蒋夫人爱女之心斐然,只是,阿兰并不为此开心。魏如青瞅了瞅那桌上的红绸,见有的厚重显大气,有的加了金丝,光线一照就泛着光。虽都是红绸,却美得各有特点,难怪要让阿兰自己挑。
红绸旁放着一本册子,想是收录的喜服、盖头纹样。阿兰嘟囔着坐下:“我不懂,我不想挑,姐姐你替我吧。”
这丫头……喜欢和不喜欢全摆在脸上,都要嫁人了还那么孩子气。
魏如青想笑,却又有一丝无奈。她伸手去够那册子,却在将要摸到的时候,骤然停住了手。
眉心微蹙,她道:“我非有福之人,哪里碰得这些东西。”
成亲是喜事,该请全福之人经手才是。所谓全福之人,讲究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夫妻恩爱,兄弟姊妹和和睦睦。
她一个都不沾,哪里能插手这个,便是靠近了都怕那红绸沾了自个儿晦气。
阿兰眨巴眨巴眼,满不在乎地“喊"了声:“姐姐你说什么呢,不过是一时不顺罢了。以后啊,你定会越来越好的!”
魏如青笑笑不说话。
阿兰凑上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坚定地说:“姐姐一定会成为人人艳羡的有福之人,我说的!”抓起那册子,硬塞进她手中。
魏如青哭笑不得:“换完牙的孩子,说话已经不准了。”
阿兰懊恼:“什么呀,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反正,姐姐就是会有福气的!”
魏如青蓦地想到了住持方丈说的话一一她是非富即贵的面相。
这福气,或许当真会来吧。
罢,就帮阿兰挑挑好了。
料子好选,纹样却是看花了眼,一直翻到打哈欠,她才替阿兰敲定了绣花的样式,然后眯着眼睛回房睡觉。这天夜半,天上惊雷乍响,硬将她从梦中惊醒。魏如青呆坐起来,恍恍惚惚在床上愣坐了许久,不知为何的,好似被恶鬼抽走了魂儿。
外头树枝咔嚓乱撞起来,影子在窗纸上群魔乱舞。风雨来临,不知又要刮落多少花叶。
大半夜的,她推开房门去给花坛盖油布。
瞌睡就这么全然褪去,等再重新躺回床上,她辗转反侧,再难以入眠,总是定不下心。
直到启明星初现,魏如青才终于浅浅睡着。等到鸡鸣三遍,她又早早醒来了,一夜难眠的身体明明疲乏得很,脑子却清醒得不得了,绷起了一根弦似的。魏如青捂住胸口,觉得不大舒服。许是睡得太少的缘故,胸腔乱跳了几下,心头始终慌慌的。
这天有了个不好的开头,打起了床她就一直如此的心神不宁。漫不经心地浇花、打扫……然后又在台阶坐下,托腮发了许久呆。
等到终于呆出了瞌睡,院外突然来人传话,说一一“齐靖齐大人找你,说在饕餮楼老地方见。”
………”魏如青一下子悟了。怪不得她心慌,原来在这儿等着。
她不想去,立马拿起瓢泼水浇花:“烦请回话,就说我很忙,实在抽不出空。”
那传话的丫头说:“齐大人说了,魏娘子若不去,便请闵国公亲自送你去。”
魏如青牙痒痒:…”无耻!
有些人,真是把"仗势欺人"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她离开的时候,阿兰正跟着先生习字,一笔一划写得认真,难得今儿没有走神,也没有喊着要她陪。隔着小窗,魏如青看了好一会儿,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小姑娘今口格外可爱,想刮刮她的小鼻头,表扬几句逗她开心。
可里面在上课,她却不便进去打搅。
转身之时,胸腔里突然又抽了下,那心慌的感觉又莫名地冒出头。
“莲儿。“魏如青喊了声。
“魏娘子?"莲儿忙放下扫帚凑上来。
“我要去饕餮楼见个人,姑娘这边我不放心。若生了什么事,一定要速速过来喊我。”
莲儿点点头:“放心吧,能有什么事儿啊。”魏如青回过头,视线穿过窗户,又看了眼阿兰。小姑娘得了先生表扬,正憨憨傻笑呢。
她跟着勾了勾唇,提步出了维桢院,一路往饕餮楼去。这已是第三次来红叶轩。
推开门,齐靖就坐在老位置上,轻嗅茶香,满身闲适。今日他穿着一袭白,人瞧着干干净净,恍惚间令她想起河边那个粗布白衣的少年。
“齐大人喊我来,所为何事?“魏如青走进来,带着一股久经磨难的松弛。
对方扭头看过来,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没事就不能找你?”
“齐大人闲着,我可没闲着。”
齐靖搁下茶盏,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两件事,周夫人可要坐下听齐某详说?”
魏如青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她知道抗拒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