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总是挠痒,愣是挠破皮甚至发脓,可把她吓了一跳,因为若是感染了,以这时候的医疗水平她很可能一命呜呼,从那以后,就是再痒,姜真也管住自己的手,渐渐就习惯了。
如今,终于再次穿上正常的布料,实在叫她禁不住舒适的喟叹一声。
不仅如此,还为她在腰间佩了士族衣着必备的玉饰,长长络子垂到衣摆附近,行走时络子轻晃,莫名端方。因葬礼已毕,她也不必受罪穿草鞋,而是换上了蝙蝠云纹丝履。
姜真穷得没法子时,带着小伙伴编过草鞋叫卖,所以对鞋履略有所知,丝履昂贵,就她脚上这双恐怕要编大半辈子的草鞋才能攒够买上,并且若是没被认回来,甚至还穿不出门,因为庶民不配着丝履。
换上崭新的装备,姜真感觉自己脚下生风,被仆人领路带去找军师左丘始了。
左丘始作为姜远最倚重的军师,虽有自己的府邸,但姜远仍旧给他留了一处景致极佳的院子,有时商议政事过晚,就把人留在前院的院子里过夜。这么多臣属里头,唯有左丘始才有这等礼遇。
至于姜远最好的兄弟庞彪并没有自己院子。若是夜里迟了,他也不走,就直接睡在姜远的榻上,兄弟两个小时候常常如此抵足而眠,大了自也不觉有异,甚至感到寻回了些幼年时的亲热。庞彪行事无所顾忌,不觉得有什么,但偶尔留下的次数勤了,后宅的夫人们多是怨声载道。所以,庞彪很不受姜远的这些夫人侍妾们待见。
就连姜远休妻另娶,已经回了娘家的那位正室,也跟庞彪不大融洽。
这是给姜真引路的仆从说的,当然,他没说的这么直白凝练,是姜真自己稍作总结了。这个引路仆人正是先头在灵前帮姜真认人的那个,是姜家世代仆人,又很是机灵。
快到左丘始所在时,姜真笑眯眯的对仆人道:“你很好,够机灵,往后……好好干!”
接着,她拍了拍仆人的肩膀。
姜真没把话说完,却用了能引起人自己浮想联翩的语气,把仆人忽悠得恨不能当即跪下来磕头行大礼,又怕扰了她的事,只好喜得手脚无处安放,一个劲的表忠心。
许是天性,又或是遗传,姜真天生就对与人交往相处游刃有余。
姜真听着他的忠心,只是微笑倾听,时不时颔首,目露赞许。就这样,机灵圆滑的仆人已然心潮澎湃了。
不过,再好的机会也不是永久的,很快到了左丘始的院子前,姜真挥了挥手,让仆人在院外等自己,她则走了进去。
跟预想中的奢靡华贵不同,这个院子俭朴粗陋,甚有乡野之风,只有院中间留了条青石板的道,两侧都是普通的土地,种了些青竹,因是春日,甚至能看见冒出头的笋尖。穿越后多年的挖野菜经验,让姜真本能的想把竹子边的笋一锄头全给挖出来,甭管煮还是炒,口感都鲜嫩得掉舌头。
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姜真虽眼睛不住地黏上嫩黄的笋尖,可还是努力克制,不断移开目光。
左丘始正在和人商议什么,木杆撑起的窗扉叫他侧目时注意到了姜真的到来,抬起手制止下属,又交代了几句,一锤定音让人离开。
几个带着玄色高冠,着暗色鸟兽纹路深衣的臣属从屋子里出来,迎面撞见姜真,悉数拱手一拜,再愁眉苦脸地离开。
原本还嘈杂议事的屋子只剩下左丘始一个人。
隔着撑起的木窗,左丘始目含慈爱,对姜真招手,唤她进来。
等姜真真的迈进屋子以后,继续朝前的步子不免沉重迟疑起来,她……多少能猜到左丘始寻她来的目的。
所以,她的动作迟缓起来。
倒是左丘始,慈爱的笑容不变,从黑红色漆案旁如变戏法般拿出了一个食盒,有条不紊的挨个打开,温声招呼起来,“快过来,尝尝味道如何。”
倘若左丘始是疾言厉色,或是精心试探,姜真必定会全副武装,应付得滴水不漏,可他喊她来,却是为了让她吃点心?而且态度那么温煦,那么和蔼,分明是敦厚好性的长辈在关怀晚辈。
姜真只好加快步子,坐上黑红色漆案前的蒲团,犹豫着抓起一块黄褐色,中间点着红点的点心慢慢咬起来。别说,点心味道真不错,颇似桃酥,吃起来掉渣,而且裹着碎榛子,口感很好,越吃越香,没一息的功夫,姜真就把手上的全吃完了,又拿起一块。三两下的功夫,她便吃了整整三块。
她觉得嗓子似乎有些干,方才抬眸准备寻水,眼前就多了一盏暗紫色混浊液体。
“乌梅饮。”他几乎能洞察人心,姜真刚觉得疑惑,他就说起了盏内浆饮的名称,甚至附带解释了一句,“我见城中少年男女常捧饮此物。”
姜真举起盏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浸入口腔,刺激得味蕾一激灵,她由衷道:“好好喝!多谢仲父!”
左丘始舒展着眉看她,把另一个食盒朝她挪了些,“尝别的试试。”
那糕点偏向粉,做成五瓣花状,中间还点了嫩黄花蕊,美是极美的,但根据姜真多年的美食经验,糕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