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边儿上有人等着,见陈添下了飞机,早就候着的男人朝陈添快步走过来,伸手庄园太大,还得坐车去最终目的地。
车子在几分钟后停在一处兰纳王朝风格的独栋建筑前。这儿似乎是专门用来喝茶聊天的地方,环境清幽,高低错落的林荫郁郁葱葱,建筑四方通透,在下车的地方一眼能望到里面雾气蒸腾的清池,颇具中式禅意。踏过由青石板构成的小路,再迈上几步石阶,进入室内,陈添侧头,第一眼,他看到的是叶尧。
叶尧比他提前了半个小时过来,把他想见的人约到了这边,准确来说,是让原本就在这儿躲他的人老老实实待着等他过来。
咽了下唾沫,然后哈着腰站起来,脸上挂起一个有些谄媚又局促的笑容,"添爷。"在叶尧跟前,坐着一个发福的中年人,穿着身刺绣的黄褂子,看见陈添进来,他先是“陈会长,坐。
"
陈添先一步坐下,被他叫做陈会长的中年男人也坐回去,姿态有些僵硬。叶尧从陈会长身后迈一步到两人之间的茶桌前,为陈添倒了杯茶。陈添瞥了眼陈会长的表情,没什么情绪地懒声开口:“陈会长在这个节骨眼跑出来度假,是在躲我吧?"
“怎么会.....陈会长赔笑,声音没什么底气。
“陈会长可能不知道,现在我最擅长的,就是找人。”
陈会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躲,”陈添似想到什么,笑了声,“没用。”
势,目光低垂,"让您大老远跑这么一趟,实在抱歉,不知道添爷找我是有何事交代?陈会长没像陈添那样靠着座椅,身子朝陈添这边半侧着,腰始终保持微微弯典的"陈其允没告诉你们吗?"
他说的‘你们’,而不是‘你’,意思很明白。
陈其允是五年前才来泰国的,光靠他一个人单打独斗,这么短的时间,弄不出什么名堂,
但如今,陈其允几乎包揽了陈家在泰国的所有生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帮他,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被威胁之类的原因。
“其允什么也没跟我们说呀。”陈会长干笑道。
陈添懒得跟他打哈哈,“行,他没说,我来说。”
“我这次来,”陈添侧目看向陈会长,“是准备让他滚回淮城。”这些个祖宗之间的争斗,“这.....这怕是.....有点难办。
陈会长明知答案,还是虎躯一震,头又低了些,像恨不得低到土里去埋着,省得卷进“难不难办另说,有个事儿我很好奇。
"
“您说。”
“陈会长你在泰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会长,是怎么让陈其允爬到你头上的?"
国的时间不长,但却与诸多长官十分交好,鄙人不才,自愧不如,那自然只能甘居人下。陈会长用余光暗暗打量了下陈添的神色,调整了下姿势,正襟危坐道:“其允虽然来泰"陈会长都做不到的事,他陈其允是怎么做到的?”
“这谁又知道呢。
"
陈添扯了下唇,下巴往上轻抬了些,神色谑然,“陈会长没调查调查?”“那也得有本事调查出来才是,”陈会长叹了口气道,“我只查到,其允的人脉似乎都是森萨长官介绍的。"
陈会长口中的森萨长官,陈添自然是有所了解,现任警察总署署长。到这儿,陈添知道也问不出别的什么。
那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他有他的警察署署长,我有我的议庭,"他定定看向陈会长,“你选谁?”陈会长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陈家全世界范围内的生意最终管理权还是都在国内,他们这些国外的话事人明面上看起来权利很大,但壳下顶多算个海外子公司高管,议庭成员要想罢免谁,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罢免都是小事,算提前退休,就怕还会遭到清缴,秋后算账,那一辈子都白干了。“听.....”陈会长声音有点儿抖,像狠狠捏了把汗才敢说出这句,“您不打算进议庭。”陈添的目光幽幽在他身上停留两秒,笑了声,"就算我不进议庭,我家那位陈鹤龄女士身体康健,怕是还能在议庭待上个十年二十年,那位森萨长官能当那么久的警察总署署吗?"
见,但陈会长还是不敢贸然做决定,毕竟陈其允也不是好惹的。近二十年来,泰国的警察总署署长换得很勤,并且没几个人有好下场,答案显然易陈添看出他的顾虑,脸上笑意却更盛,他从来都是这样,很少用一些狠戾的表情来吓唬人,他只会笑,笑得人心惊胆战,坐立难安。
陈其允,一起弄死。"
“你要是怕陈其允报复,那我去找泰国人合作,"他笑着,语气轻飘飘的,“把你们连同陈会儿听得双膝发软,险些就要跪下去。
瞥他一眼,陈添懒得再与他多说,喝了口叶尧为他倒的茶后起身离开座椅,在往外走之前,他丢下最后一句话:
“告诉其他人,以后泰国的生意,我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