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从床上起来,也朝外看去,急忙转身去找衣裳:“我去跟小姐求情。”
画绿赶紧拦:“你自个儿都病着,如何去求情?他是什么驴脾气你不知晓?说不定又是犯了什么大事,否则小姐怎会这样罚他?你去只会连累自个儿!”
“可即便是犯了天大的事也不能这样罚啊,他进来时衣裳便是湿的,又这样跪,不是要他的命吗?”写春套上外衣,匆匆往外走,“不行,我得去劝劝。”
画绿慌忙也跟进去,一起敲响了正房的门。
“进。”扶萤正举着书册,却是一个字都未看进去。
写春和画绿一前一后进门,一起跪在了她跟前:“小姐,不知砚禧犯了什么事?”
她放了书册,冷冷道:“你们不需要知道。”
写春和画绿心中都是一紧,写春硬着头皮继续道:“雪越发大了,这样跪下去会出人命的。”
“就算出了人命又如何?他是我李家的奴才,签了死契,这辈子生是我李家的奴才,死是我李家的死奴才,我叫他死,他就得死。”
“他对小姐忠心耿耿,无论如何都罪不至死啊。”写春眉头快皱到一起了。
扶萤轻笑一声:“他不死,你代他死吗?你现在出去,代替他在外面受罚,我就饶过他。”
画绿大骇,慌张道:“小姐小姐,写春她烧糊涂了,脑子不清醒了,她不是有意的,您莫怪罪她的胡言乱语。”
解释完,她又去拽写春,匆忙将她拽出了房门,才低声骂:“你赶快打住吧,你看小姐都气成什么样子了?你难不成真要替他受罚?”
写春看一眼跪在雪中的人,轻咳几声,还是抬步回到自己的住处。
画绿松了口气:“你有情有义,求一句情便够了,可千万别将自个儿的命搭进去,不值当。”
“我知晓。”写春看着手暖,蹙了蹙,终是回到床上躺下。
雪果然越来越大了,在李砚禧身上落下的突然化不开了,全堆积在他身上,要将他盖成一个雪人。
他的腿、手、膝盖,全身几乎都没有知觉了,只剩意识暂存,没有昏过去。
天要黑了,可门里的人没踏出一步,没看一眼。
写春忍不住往外看一眼,又催画绿:“你快找个送饭的丫鬟,去跟小姐提醒,天要黑了。”
画绿没法儿,也不想有人真死在院里,只好出门去寻。
刚好,晚膳正巧送来,几个小丫头将晚膳送进正房,低声提醒:“小姐,天要黑了,若还要看书,便点上烛灯吧。”
扶萤未说话,做去饭桌旁,拿起筷子,却迟迟未动。
好一会儿,她起身,跨出房门。
李砚禧终于动了,抬头看她。
“滚回去。”扶萤冷着脸吩咐一句,转身回到房中。
李砚禧张了张口,扶着积了雪的台阶缓缓起身,拖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外挪,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半,画绿进门添炭火,照例往帐子里唤一声:“小姐?”
里面没有回应。
“小姐?”画绿声音放大了些。
还是没应。
画绿一慌,急忙拉开帐子,伸手去探扶萤的鼻息。
烫,烫得不正常。
不过多久,一盏又一盏灯亮起,屋子里挤了好些人,焦急地等着府中的大夫诊断,唯独床上的人昏睡不醒。
片刻,大夫收了手,起了身,方琼华才着急问:“她病得严重吗?”
“烧得太厉害了,得赶紧退热。”
“需要什么药?”
“不不,她烧得厉害,得先退热,叫丫鬟拿湿帕子来给她擦拭退热,我去配药。”
“好、好。”方琼华立即招呼,“你们两个,跟着大夫去配药,全力配合大夫,不得有误!你们几个去端温水来给小姐退热,速速动起来。”
她一来,一发话,一切都井然有序了,几个丫鬟轮替着,不停给扶萤擦手臂、擦脖颈,忙活了半宿,她摸着终于没那样烫了,几个丫鬟又伺候着她喝了药,便已天明了。
方琼华松了口气,开始挨个儿算账:“表小姐好好在屋里待着,为何会突然发热,你们怎么伺候的!”
写春和画绿跪在最前面,小丫鬟们依次跪在后面。有小丫头回答:“小姐今日要出去玩,当时写春姐姐病了,画绿姐姐去取午膳了,奴婢拦了,小姐说她和小厮只出去一会儿,不碍事的,奴婢便未跟上去。”
“什么小厮?”方琼华皱了眉,“你们让小姐单独跟小厮出门?这是哪儿来的规矩?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
丫鬟们吓得连连叩首,结结巴巴解释:“是、是小姐老家带来的小厮,因着救过小姐性命,奴婢们也不好劝……”
“那小厮在哪儿?现在就给我带上来!”方琼华一拍桌子,吓得屋子里的人又都是一抖。
丫鬟们哪儿敢说不是,起身就要往外跑,不想一头撞在了方兰漳身上,吓得又跪:“奴婢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