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人看得轻贱,认为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参军,除却站到顶点的少数人,大多军人退伍回乡不受保护反遭歧视。
成婚之初,他也期待过他的新婚妻子不满他把人放到府上安排,发生冲突,届时他便可以指摘对方,借此立威。没想到,不说冲突,还挺其乐融融的,连带着她带来的几个丫鬟,也对府中守卫礼遇有加。
萧平铮胸口淌过浅浅暖意。
沈宁鸢窥探萧平铮神情,看他眉头舒展,眼中含着一抹暖色的模样就知道他的气已经过了,忙接着道:“夫君,你今日对赵国舅下了重手,听闻赵国舅姐姐是陛下宠妃丽妃,且是三皇子亲舅舅,是否会给夫君造成麻烦?”
萧平铮回归正色:“既然我敢动手,就不怕麻烦,你还是操心心自己吧。”
沈宁鸢怂了怂肩,心道,好吧,他可是手握兵权的王爷,她还是关心自己吧。
“那夫君,那位姑娘要如何安排?我担心赵国舅会拿她泄愤,不若短时间内将她和她家人接到府上,等事情了了,再放人?”
“嗯,就按你说的办。”
“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叫人去接她家人。”沈宁鸢叫人去接姑娘家人,而赵国舅那头,等那几个家丁将赵国舅送回家,他家人一看,立时怒不可遏。“这萧平铮下手太狠了!就是我儿触怒了他,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大夫诊断后判断赵国舅这是膝盖粉碎,以后这条腿都废了,赵家父母爱子如命,闻言岂能善罢甘休。然不待他们不善罢甘休,萧平铮直接派兵包围了赵家抢占的宅地,宅子内所有人,不论关系,尽数封锁。又收集了几张状告赵国舅的状告书,不走程序直接塞到大理寺卿案桌下,正巧第二天是上朝日,一大早,御史大夫就在御前激烈陈词,细数赵国舅十大罪状,把皇帝弄得,只得承诺会彻查此事。
丽妃宫殿。
正午时分,本该是用膳时候,但如今丽妃哪里还有用膳心情。她只对着下座三皇子抱委屈:
“这萧平铮实在过分,你舅舅不过调戏了妇人两句,又不曾动手动脚,他何苦下这么重的手?事后还狠心对付你外祖家,他是打算让你外祖家倾家覆灭么?”三皇子这些年战战兢兢,在朝中培养势力,但他外家不仅没有助力,还时常闹出事情,他另外两个舅舅还好,他那小舅舅却是愚不可及,连表面功夫都做不了。三皇子这些年早已厌倦给他擦屁股,如今萧平铮对付赵国舅,他不仅不生气还有几分痛快,只毕竞同气连枝,若是赵家覆灭,于名声上对他也不利。
三皇子安抚道:“母亲放心,我绝不会让外祖有事的。”
丽妃也就发泄发泄,她心底其实是不信她赵家真出什么事的,不说和三皇子关系,就是赵家国公地位,也是固若金汤,只她那小弟着实被宠坏了而已。
三皇子看母亲冷静下来,又道:“也怪那长乐,萧平铮近些日子被她骚扰,心里积着怒气,这才发泄到了小舅舅身上。”
丽妃被他一引导,虽不至于因此怨恨长乐,但由于素来和她有积怨,也忍不住道:
“那长乐也是的,堂堂郡主,如此纠缠一个男子,当真给皇家丢脸。”
“太后,陛下宠着罢了。”
“她又不是公主。”随口埋怨了两句,却也知道长乐郡主受宠程度,不再说了。
至于萧平铮,他将所有罪证悉数交给专人后,自己就空了,只时不时到大理寺露个面施个压,温水煮青蛙。他还不想和三皇子对上,这赵家他不会动,只是那位赵小国舅恐怕得脱一层皮。
这一日,一个在都督府做事了二十多年的都事告老还乡,都事虽为末职,但毕竞履职二十数年,如今功成身退,都督府打算举办一个欢送宴,萧平铮碍于情面,无论如何也应出席。
宴会在新京最大的酒楼举办,包下了酒楼,除西军都督府外,还有其余有过公务交往的同僚。
古时官场不似现代职场,一级之差如若天堑,场上最大的就是萧平铮,无人敢劝他的酒,只有开席时,那位都事向他敬酒,他喝了几杯。
要说这酒宴,于萧平铮,还是自在的。直至宴过大半,萧平铮正打算提前离开,一道声音忽然自楼梯口响起。“长乐郡主来了!”
楼上闹腾声骤然一顿,随着楼梯上丽装女子缓缓出现,所有人目光都朝向了萧平铮。
那眼神中,有羡慕有敬畏有沉吟有探究,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认为,郡主是为他而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是那将长乐郡主和他绑定在一起的想法,那些打趣的目光,让萧平铮由心底生出一股浓浓厌恶。“钱都事。"萧平铮举起杯子道:
“这杯酒敬你,多年来为都督府兢兢业业付出,从此天高海阔,望君长健不朽。”
钱都事慌忙举起酒杯:“多谢大人!”
萧平铮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而后道:“诸位自便,我先回了。”
“大人慢走。”
萧平铮一步步走向楼梯,楼梯口,长乐郡主伸出手:“